“不,不成,强子你让我喝!让我喝,喝醉了就啥也不寻思了……
让我喝,让我喝,我要一醉解千愁……
喝多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儿就能忘了,呜呜呜……”酒杯被夺走,许国富踉跄着起身来夺。可见他舌头都喝大了。许国强哪里还敢让他继续呢?
忙好声好气的劝解着。可……
可这三言两语的就把素来以坚毅果敢、流血不流泪的纯爷们儿自诩的二哥给,给劝哭了?
许国强懵了,自家二哥这是遭了多大的事儿啊,居然把他都给愁哭了?
要是他记得没错的话。当年倒霉大嫂各种唧唧。各种不乐意供他上大学的时候。都没见二哥这么哭过呀!
自家二哥够不够坚毅果敢许国强不知道,但印象中除了孩提时代就没再见过他掉眼泪倒是真的。
这会儿看着自家二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明就里的许国强忙把探寻的目光对着自家二嫂。结果还没等桑丽把事情怎么来怎么去的跟小叔子好好学学呢。那边儿许国富就抽噎叨咕着:“是我不好,我不好。
全家省吃俭用的供我上大学,结果我个没出息的……
我个没出息的,连个工作都保不住。
是我不好,花大钱上大学的,结果连个人样儿都没混出来我。
我特么的都对不起那些个学费啊我!
可是,可是,可是谁特么的能曾想这好好的国企、响当当的铁饭碗也特么的靠不住呢?不特么的都说国企是万年牢么,这咋也特么的倒闭呀!”
得,他这么一叨咕,许国强也就没啥可问的了。国家宣布经济体制改革都这么久了,国企倒闭、员工下岗啥的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原以为二哥他们的印刷厂规模不小,还有他们食品厂这个大客户在,应该不至于到倒闭的地步。可现在看来,明显是他想多了。
大厦将倾什么的,哪里是一个两个的客户能稳定得住的呢!
再说就凭他们厂子那做一批足够用俩月的各类包装袋、箱儿啥的,在上千人的大厂子里也实在是算不上啥大客户好么。
好端端的从意气风发的青年主任一夕之间沦落成下岗工人啥的,自家二哥心里憋屈许国强能够理解。可憋屈到哭鼻子啥的,也太过了吧?
有学历、有工作经验的,再换个工作难道不是件很轻易的事情?
就算是如今厂子倒闭得多,再就业啥的不那么容易。可你还有弟弟呀,哥!弟弟这手底下俩一个厂子俩公司,安排你个工作还不是轻松加愉快的事儿?
哪怕你看不上咱这小庙儿,弟弟托人给弄到京都啥的也不费劲不是!
自家媳妇儿好歹也握着霓裳服饰一成的股份呢,许国强觉得无论是媳妇儿的股东身份还是自家与顾念的交情,给自家二哥找个活计啥的都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心里有这样的底气,许国强自然也就不觉得自家二哥失业下岗啥的是个多了不得的事儿。
可是,许国富这满心的郁闷仅仅只是失业被下岗这么简单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依着许国富大学毕业的好学历,又有在印刷厂做主任的工作经验。找个工作啥的,对他来说还不是很轻松点儿事儿?
何至于把自个儿弄得那么愁苦呢!
会这么纠结,完全是因为对于印刷厂的热爱让许国富很不情愿就此放弃,让他曾为之奋斗了多年的厂子彻底消失在历史舞台上。
打听到上面儿有心将宣布倒闭后的印刷厂卖掉,许国富就动了将其买下的心思。只是手里没有钱,媳妇儿又不支持,非让他上弟弟这儿找点儿活干啥的,就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有些接受不了了。
好歹,他也是个大学生呢!
好歹,他也是个做哥哥的呢!
混到跟在弟弟屁股后头讨生活啥的,许国富觉得这很是挑战他这做哥哥的自尊心……
自家二大伯哥咋想的,淑惠不知道。
可好歹多活了一辈子,对于自家二大伯哥的一些个经历,淑惠倒还是了解的。
印象中他所在的印刷厂前世也是大概这个时候宣布倒闭的,当着主管印刷技术方面的主任,自认对厂子的相关事物都很了解的他就起了将倒闭的厂子接受下来自主创业的心思。
可他和二嫂桑丽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本身底子就薄。好容易攒下点儿钱又被婆婆大人以闺女出阁备嫁妆、儿子娶亲要彩礼等等理由给搜刮的差不多。
哪里有那个实力支持他搞什么自主创业呢?
两口子从桑家亲戚那边儿东挪西凑了十万块,又惦记着商量婆婆把房产证、土地证啥的借给他们向银行抵押贷款啥的。
打算实在不成的话,就走租赁的形式先干着,等缓应过来了再考虑买厂子、设备的事儿。反正这印刷厂因为占地面积大,设备老旧,职工安置等等问题也是不好卖。
结果算盘打得是好算盘,在向老太太借证件的时候却卡了壳儿。
本来这老太太都是个只吃不吐的吝啬性子,再加上听说了向银行贷款逾期不还的话,银行会把抵押的东西给充公的信儿。
有这样的风险在,老太太哪里肯将房产证、土地证啥的给二儿子拿着呢?不怕那小子一个点背陪个精光,把她老婆子的安身之所都给折腾没了呀!
更何况那房产证、土地证儿啥的虽然在她手里不假。可这房子地啥的,大儿子、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