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只是觉得今晚的星星很亮。” 安珍的表情难得温柔。她体谅胤禩如今的心情,她没有像马若兰和若曦一样想着怎样劝告开慰胤禩,她觉得胤禩根本不需要胤禩,这个人意志坚定,即使受了重大的挫折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目的。
“你对星空有研究?” 安珍侧头问。
胤禩恩了一声:“皇阿玛对西学有研究,我们这些兄弟也跟着学了一些。相比老四喜欢西洋绘画,九弟喜欢西洋算学,我则更喜欢西洋对星空的研究。”
胤禩望着天空:“西方的古代为了要方便在航海时辨别方位与观测天象,于是将散布在天上的星星运用想像力把它们连结起来,构成各种图案,然后按照图案依照古文明的神话与形状为这些星星取名。全天共有八十八个星座,主要星座有十二个,依次为白羊、金牛、双子、巨蟹、狮子、室女、天秤、天蝎、人马、摩羯、宝瓶、双鱼等宫,称之为黄道十二宫,代表一年的十二个月。”
“那是猎户座,那是双子座,那是金牛座,那是大犬座,看,那颗星星就是大犬座的主星天狼星。”
“在希腊神话中,海神波赛冬有个儿子名叫奥赖温。奥赖温生来就像他的父亲一样,长得魁梧强壮。可他并不喜欢生活在海里,而总是来到山野间,攀岩、捕猎。不过,他毕竟是海神的儿子,所以即使是在海面上也能行走如飞。整日陪伴他的是一条名叫西立乌斯的猎犬。它和主人一样勇猛,打猎时总是冲在最前面,遇到猛兽也总是挡在奥赖温身前。日子久了,奥赖温经常在打猎时碰到月神也是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两人很快就被对方的高雅潇洒和出神入化的猎技深深吸引住了,后来,他们经常一起在山间漫步,登绝壁,攀险峰,无话不谈。这一切,却使太阳神阿波罗很生气很嫉妒。他想出毒计让阿尔忒弥斯亲手射死了奥赖温。阿尔忒弥斯大为悲痛。她的父亲神王宙斯唏嘘不已。他收殓了奥赖温的尸首,让其升到天上化作猎户座。生前不能常相守,死后,他总算和自己的心上人——月神阿尔忒弥斯永远在一起了。”
安珍不由叹服:“你知道的真多。”
胤禩笑了笑:“我从小就喜欢看星空。了解它们的故事。自然知道得多一些。”
“你很喜欢星空?”
“不是。我嫉妒它们。” 胤禩道,“嫉妒它们的永恒,嫉妒它们的超然。为什么人生匆匆百年。而它们却拥有几亿年、几十亿年的生命?是我们太渺小了,还是它们太高贵?”
安珍眯了眯眼:“你想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胤禩嗤笑,“只有傻瓜才会想要长生不老,活得越久烦恼就越多。我只是羡慕星星的超然于世外,无爱无求,没有任何烦恼。”
安珍缓缓地道,“人生是有许多的不如意,但也有很多好的事情,你若放不下,就应该学会调整。”
胤禩笑了:“我会的。”
他有几个女人,唯一了解他的却只有这个一向与他不亲密的福晋。
何顺拿着披风和玉箫走了回来,胤禩披上披风,举起玉箫:“我给你吹一首曲子吧!”
安珍微笑:“求之不得。”
胤禩深深看了一眼安珍,将萧移至唇边,缓缓吹奏起来。清越的萧声回荡在庭院上空,曲调异常熟悉,竟然是安珍刚才唱的《尘缘》。
安珍惊讶地望着胤禩,只听过一遍,他竟然将曲调全部记住了,而且还吹得这般的好,不由为其才华折服。月光下,男子身穿月白色的长袍当庭而立,潇洒随意,飘然若仙,让安珍有那一刹那的恍惚……
康熙四十七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除了一废太子的事件外,江苏、浙江等地农民开展了夺粮斗争,朱三太子一案完结,康熙最信任的汉臣张英去世。张英很有名,他的儿子更有名,那是历经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得到帝王信任的张廷玉。这一年,《清文鉴》、《平定朔漠方略》和《佩文斋书画谱》编修而成,其中《清文鉴》是康熙最看重的。早在康熙十二年四月,康熙就提出要编修一部满文字书。当时,他对侍臣讲述了编纂这样一部书的重要性及必要性:恐怕后生满洲子弟渐习汉语,竟忘满语,且满汉文义照字翻译,很多可以通用,现今译者尚知其意,后生子弟未必知此。康熙把编书的任务交给翰林院学士傅达礼,令他将满语照汉文字汇发明,某字应如何用,集成一书,以有益于后学。在编修过程中,儒臣们分类排纂,每天缮稿进呈,康熙亲自加以审订,大到天字地理,小到名物象数,十二字母,五声切音,全都包括在内。经过三十多年努力,《清文鉴》才终于告成。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的时候,安珍发动,经过一天一夜的功夫,生下了龙凤胎。胤禩简直高兴坏了,一扫去年的低落,欢喜地向每个人推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康熙也认为此乃吉兆,亲自给两个孩子取名弘旺和怀泺。除了胤禩,胤禛也很开心,因为在一个月前,他的福晋也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终于有嫡子了。
若曦已经完全懵了,胤禛有了嫡子,胤禩有了嫡子,一切都改变了,那她所知道的历史还有用吗?以前她以为看穿了别人的命运,但现在的她可没有这种自信了。她觉得害怕,前路更加迷茫,她要何去何从?
又是一年的酷暑到来,康熙收拾包袱。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