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贝聿铭和贝七夕三番五次地推阻他们去家里做客了。贝瓦兰廷和贝亲王府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地方。

贝七夕觉得最对不起的人便是岳瓣了。所以当她气势汹汹地找上来时,贝七夕满是愧疚,“对不起啊花瓣儿,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十分埋怨我,觉得我不真诚,我真心跟你道歉。”

然而贝七夕的歉意没有换来岳瓣的丝毫动容,她的脸色依旧紧绷着。

贝七夕只得继续软磨硬泡,“你就原谅我嘛!我不是怕你四处张扬才不说的,而是一旦说了难免要露出蛛丝马迹被人猜疑。我不打紧,但我哥身份尊贵,万一被反动分子或者恐怖分子盯上,那王室可就后继无人了。”

岳瓣翘了翘嘴皮子,却依旧没松口。

贝七夕为难地叹了口气,“小花瓣?小瓣瓣?你怎么才能消气啊?”

就在贝七夕抓耳挠腮,头疼不已之时,岳瓣双手作揖,煞有介事地行礼,“参见郡主殿下,请受草民一拜!”然后实在隐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来。

贝七夕知道被她戏弄,瞪了她一眼,“滚。”

岳瓣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住,“我真是深深被自己的眼光所折服,随便交个朋友就是郡主,随便喜欢个人就是王子殿下。看来我命遇贵人啊。”

说起岳瓣喜欢贝聿铭的事,贝七夕又不免愧疚自责起来。

要是被岳瓣知道自己和贝聿铭的恋情,指不定要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只可惜,这件事注定只能是一个秘密。

若贝聿铭不是她的堂哥,她一定向岳瓣据实以告,然后公平竞争。

“喂,你在想什么呢?”见贝七夕没啥反应,岳瓣伸手戳了戳她。

“额……我在想这个周末要不要准备点好吃的,请你光临王府。”

岳瓣激动得跳了起来,嗓门也有点收不住,“当然要啊。什么山珍海味,燕窝鱼翅,龙肝豹胆都让我尝尝。一直以为你是王室中的贫民,没想到你却站在金字塔的尖尖上,这些年你压榨了我不少好吃的,你好意思吗?”

贝七夕嗤笑,“你以为是封建社会吗?一些私房菜是有的,龙肝豹胆什么的你就别想了。”

岳瓣兴奋了好一会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都无处安放似的。

直到看见赫嘉拉走进教室,岳瓣的心情似乎才稍稍平静下来。她“啧啧”感叹了一声,说话有点阴阳怪气,“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犯了错,惩罚一定会掉下来的。不是说一定要慈悲为怀,但我觉得不作恶,是最基本的人性。你说呢,七夕?”

贝七夕也没想到赫嘉拉会一时鬼迷心窍犯下那样的事,不过现在赫嘉拉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贝七夕并不想落井下石。

但若要她心无芥蒂地同赫嘉拉相处,贝七夕也是做不到的。

横竖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对了,新闻里说那一对沁血的白玉平安扣有一半是你奉献的,你小时候不会是拿着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当玩具的吧?”岳瓣好奇极了!

贝七夕不由得被她逗乐了,“你的想象力真是够丰富的。”

不过岳瓣的话倒是让贝七夕想起了那天拍卖会结束之后的事情。

她同贝聿铭一道坐车回贝瓦兰廷。

“身为王子殿下,第一次公开亮相就当众欺骗民众,不太好吧?”那对白玉平安扣,贝七夕的确是见过很多次,但从来不属于她。贝聿铭这个谎说得太溜了些,让贝七夕觉得他正直冷傲的人设有点崩塌。

“嗯?”贝聿铭正在闭目养神。

“我记得当初爷爷将那对白玉平安扣只给了你一人。”而贝七夕得到的是一块羊脂玉。

贝聿铭缓缓睁开眼,眼眸清澈深邃,他漫不经心地蠕动着嘴唇,“爷爷说白玉平安扣是一对,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便赠予她一个,寓意平安顺遂,夫妻和睦。所以这其中的一个白玉扣自然是你的。”

贝七夕:“……”

脸颊固执地烫,心情像是涨潮的大海,奔腾翻涌着。

“那……那你怎么把平安扣捐出去了?”

贝聿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从此我就是你的平安扣,将你轻柔安放,护你一生平安。免你之忧,免你惊扰,直到天荒地老。”

贝七夕的眼底尽是欢喜,心脏,却有点疼。

这注定是一条艰难的路。

但愿吧,真的能有天荒地老的那一天。

但愿吧,让这个又甜又美的好梦长一点。

贝七夕的眸光掠过车外的街景,忽然看到长街尽头的一家纹身店,便突奇想地道:“我们去纹身吧。”

贝聿铭愣了一下,抬眸看向她。阳光缱绻,贝七夕的脸庞白皙透亮,明媚张扬,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释放着独有的光芒。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刚好捕捉到那家纹身店。

贝聿铭不确定她是否是心血来潮,便问道:“认真的?”

贝七夕点了点头。

贝聿铭的唇瓣掀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好。改天带你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几天后,贝七夕把这件事给忘了。

毕竟纹身这种东西会给人留下叛逆的印象,而贝聿铭又是王子,若是身上有了纹身,恐怕免不了要受到议论和诟病。所以贝七夕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倒是贝聿铭一大早跑到了王府,说是要带她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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