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秀言重了,你这病着,娘娘本就担忧,奴婢自然要送秀登轿,才好向娘娘回话的,否则就是奴婢的不是了,若是秀出了什么闪失,那奴婢的罪过就大了。”宫女如意道。
“那只好再劳烦如意姐姐了。”江楼月道。
跟着三人便慢慢往宫门口走去,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
“如意姐姐,请回吧,真是有劳你了。”江楼月道。
如意向江楼月行了一礼,就转身回去了。
江楼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那刺客踪影,想必是躲在某个暗处吧,应该会跟上来的,当即她也不再停留,上了轿就打道回府。
到了将军府门前,江楼月下了轿来,瞥见那刺客在墙角小巷口立着,只听她略提高了声音道:“待会儿我想去马厩看看我的马。”
“是,秀,奴婢先扶您回房吧。”桐影道。
进了房间,门一关,江楼月速速地换过男装,收拾妥当,对桐影道:“我出去有事。”
“嗯,秀一定要小心。”桐影道。
江楼月点了点头,开窗跳了出去,往马厩行去。
来到马厩,江楼月轻车熟路地来到自己的马儿身边,指了自己旁边的另一匹马道:“你用这匹。”
刺客不知哪里弄来的一身布衣,看着只是勉强合身,他看也不看江楼月,解了绳子,将马牵出,当先跃上了马背,见她也在马背上了,喝了一声“驾”,就往外跑,江楼月随即跟上。
才在街市上行出不多久,天上就下起了绵密的雨,秋雨带来不少凉意,和着秋风一起吹刮。街市上的摊贩赶忙收拾东西避雨,一时见着有些慌乱。
这点雨对江楼月不算什么,而错开她一个马身行在前面的刺客,恐怕难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两人顶冒着雨,在人烟渐稀的街道上马速也快了些。
这是出城的路,怎么,还是在城外么?她可不以为,赵遣鹿会傻傻地还在梅林里待着。
马蹄踏过路上的积水,溅起纷扬水花。雨水时不时地就会迷了人的眼睛,她眨动一下,就又清明了。
逐渐降临的夜幕加上雨帘连接天地,前路渐渐迷蒙起来。
刺客回头瞥了江楼月一眼,冷然吐出两字:“到了。”
江楼月隔了雨幕看过去,这里正是城外的胭脂湖,因春天时两岸红花倒映水中的颜色像极了胭脂而得名,此刻湖岸上没有一朵花,只是一片有些朦胧的树丛。刺客说的到了,指的就是横跨湖面的那座拱桥,中央有一座两层的阁楼,环廊无窗,四面来风,看来也并非赵遣鹿的藏身之处,只是与属下联络的地方。
江楼月看了刺客一眼,拉了拉缰绳,骑马行上了拱桥,刺客却并未动身,只留在了岸边。
近了些,她果然见了赵遣鹿独自在那二层阁楼里坐着,自斟自饮着,不知是茶还是酒,专注得很,一点也没在意她跟刺客两人的到来。
他也真倒会挑地方,之前的梅林,这里的胭脂湖,都是京郊有名的赏玩之处,就是季节不对。
江楼月到了阁楼下,抬头看了看,踩在马背上纵身一跃,落在了二层环廊上,飘起的衣摆落下,她也将这层阁楼尽收眼底。一桌四凳,一人一壶两杯。
在这里坐着,由于四面无窗,听风就是风,听雨就是雨,毫不受阻隔。此时外面风雨摇曳,这里却反而显得分外静谧了,桌上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明明灭灭,赵遣鹿的脸便忽明忽暗。
“上次我说,下次再见,江秀可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带在身边,这次江秀是不是更加带错人了?”赵遣鹿道。
“怎么,不先请我喝一杯么?”江楼月说着,已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遣鹿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壶往桌子中央一放,以手示意“请自便”,江楼月也不客气,拿过另一只酒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闻着酒香,竟是相思泪,不过她面上一点波澜也无。
“赵公子,不知你是不是,已经知晓了我的来意?”江楼月道。
“哦,我应当知晓么?”赵遣鹿慢悠悠地道。
江楼月从上一次梅林见到他,就觉得他跟以前在战场上有些不一样,她其实也是个在战场上与平时很不一样的人,但赵遣鹿的不一样,不是她这种,而是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还记得他说话时气势会直逼人眼前,嚣狂的话语总是伴着如妖魔般的笑。现在一看,近在眼前的人,表面再温和无害不过,内里却冰冷无比,没有了战场上让人热血沸腾的那种感觉,比他杀人时还要冷得没有温度。不过既然是敌人,她也没这个闲工夫去关心他的心路历程,今天来,只为达到她的目的。
“我有三更散的解药。”江楼月道。
“是么?”赵遣鹿轻道。
“换不换,一句话?”江楼月道。
“江秀想换什么?”赵遣鹿道。
“换你三件事。”江楼月道。
赵遣鹿嘴角带了笑意,第一次正眼看向江楼月,眼中除了冷空无一物,“江秀是在开玩笑么?”
“当然不是,这第一件事,你也猜到了,把你在梅林抓的我的属下还给我,毫发无损地还给我。”江楼月道。
赵遣鹿嘴角的笑意加深。
“至于另外两件事,我还没想好,不过赵公子放心,那两件事不会涉及两国之事。”江楼月道,“这对赵公子来说,难道不是很划……”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对面的赵遣鹿身形一动,不及看清其动作,她就已经被卡着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