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我沐浴。”
“是!”我走上前去,低着头努力避开他犀利的目光,认真的帮他宽衣解带,脱去上身衣服,脱裤子的时候我始终扭开头不看。
就剩下了一条内了,实在没勇气继续帮他,只好后退开来,他也不强迫,走入水中,把身子沉了下去,闭着眼睛,享受着。
接下来他再没需要我帮忙,所有的动作就自己完成,穿衣服也是他自己穿,我只负责让下人把木桶搬出去。
他穿好衣服我得帮他膝盖上药包纱布。
一切完毕,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请问十三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即使不抬头也能感受到他直直地盯着我的目光,如芒在背,“你说你叫侯佳媛琪,是吗?”
“是!”
“你会弹琴吗?”
“……不会。”
“会下棋吗?”
“……不会。”
“会画画吗?”
“……不会。”
“什么都不会,认字总会吧?!”
“这个自然会。”连这个都不会,那也太假了。
“去,到那张书桌上,随便拿一本你会念的书来,念给我听。”
念书做什么?迟疑几秒,我还是乖乖走到书桌旁,随便拿了一本简单的《诗经》,走到塌前,看着他,真要读吗?
可是为什么呢?是要考验我还是别的什么?这种事儿,貌似太过亲密,不是我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儿。
我一个大夫,和他这么呆在一个房间里这么久,还要念书给他听,这不是和奇怪吗?
“坐下,念!”
“十三爷,我只是一个大夫,没资格为您念书,这等美差,我想很多人都比我更适合,刚才的两个福晋……”
“你是在质疑我的话?”
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立马坐下来,随便翻开一页,开始朗读: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读完了,询问地看着他,他已经在暖榻上躺下了,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双手抱着腹部的书本轻轻敲击着,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我还要读吗?
他依旧闭着眼睛,道,“我有说让你停了吗?”
哎!算我不识相吧。
现在的他,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了。
我立马低下头去继续,“葛覃,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
再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就这样一直读一直读,直到把整本《诗经》读完了一半,嗓子读哑了,实在口渴想喝水,我这才停下来,低头看他,他已经在暖榻上躺着睡着了,鼻息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顿时哭笑不得,我为他口干舌燥地读书,他却在我的读书声中睡觉,真不给面子。
轻轻站起来,想把书放回去,走到书桌旁,放下书,转身想走,却无意间看到书桌里面的地面上丢了好些废纸,胡乱揉成一团团的,堆在角落了,看得出是因为心情糟透了写的。
一时好奇,他因为什么事儿烦心,我转身走进去,随意拿起一张,展开,呆住。
上面只有几个潦草而凌乱的字,话语却那么熟悉,熟悉得我看到它就会心痛,那是我曾经写给他的纸条。
那并未干透的字迹,应该是今天去找我之前写的。
木然丢下手里的这一张,再去打开另一张,无论打开多少张,上面的话语不变:薰衣草的薰,齐天大圣的齐。
当晚回了洗衣院下人们的房间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淳福便带着两个下人来了下人的院子,大声宣布道,“十三爷有令,侯佳媛琪姑娘,医术高明,尽职尽责,令本贝子的腿疾大有起色,现赐居涵漪。”
我愣愣地看着淳福,胤祥他什么意思?
想来那家伙终于良心发现,觉得让我一个客人睡下人的房间有失礼仪,所以给我找了一个好住处。
高高兴兴地去了涵漪,那里院子很大,完全是一个贵宾的待遇,两个丫鬟走了过来,“奴婢莹月(奴婢如雪)给姑娘请安,姑娘吉祥。”
我看了看淳福,他连忙解释,“她们是爷派来伺候姑娘起居的。”
正说着,突然府中的总管带着走着十几个男仆走了进来,“十三爷有令,侯佳缘琪姑娘,医术高明,尽职尽责,令本贝子的腿疾大有起色,现赐服饰二十套,发饰二十套,披风五件,珍珠五串,玉佩五件,珍玩十件,珠宝一箱,暖炉两个,文房四宝一套,给侯佳缘琪姑娘。”
十几个男仆便把手里的东西井然有序地放在地上或桌上。
他居然赏赐这么多?我只是昨天一天给他看病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赏赐这么多,这种级别的赏赐,绝对不是赏赐给一个客人的,而是赏赐给他身边得**的女人的吧。
他到底什么意思?
到底认没认出我?!
我确定地摇摇头,他绝对没认出我来,否则他就不会要我了。
或许只是觉得有些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