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我*边,我愣了愣,怀疑自己看错了。
八阿哥却轻轻一笑,轻声问,“醒了?起来吧!”他扶我坐起来。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看着他。
他笑笑,“听冬雪说,你想我了?”
谁想他了?我扭头不理他。
“来,我亲自伺候你洗漱。”他站起来去拿热毛巾,派了水,过来要帮我擦脸。
我看到他,那些这些日子以来快要被淡忘的怨和恨又源源不断地从心底深处冒出来,充斥着自己的整个躯体,汹涌澎湃,让我恨不得马上拿把刀杀了他。
我躲开,冷若冰霜瞪着他,“别碰我!”
他一愣,叹口气,“那好,我让丫鬟来伺候你!”
他走出去了,背影有些孤寂,我心里突然一痛,可是……
冬雪伺候我洗漱完毕。
他又端了早餐进来给我,一碗鸡肉排骨汤面,当然,面上不仅有鸡肉,还有鸡蛋一个、西红柿、蘑菇,小菠菜。
“来,薰齐儿,我喂你!”他舀了一勺汤喂到我嘴边。
我决然扭开头。
“就这么恨我?”
我冷然看着他。
他沉默良久,“算了,我出去叫冬雪进来伺候你。”
下午他和大夫一起来的,大夫帮我把石膏一点点拆除,让我下*走动一下试试。
我要下*,他立马上前,我有些排斥。
他只能解释说,“别人保证不了你的安全。”
好吧。
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挪开了一小步……
好艰难!而且是完全在他的支撑下。
走了四五天,我不想要他搀扶了,想自己走,结果,才走第一步,一个不稳,差点儿摔跤,还好他及时稳住我,我还处于惊吓状态,他却在耳边安慰,“别怕,有我在!”
这天,练习了一会儿之后,他抱我到外面晒太阳。
久违的太阳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连忙抬起衣袖遮住那万丈光芒。
之前腿一直绑着石膏不能动,现在才能稍微动一动,弯一弯。
被他抱到院子里的一张石桌旁坐下,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很明显这儿称不上是深门大院,只能说是还不错的小门效吧。房屋总共也就七间,呈现一个7字形排列,加上两面围墙,围成了一个大大的院子。不是富丽,不过对于普通百姓家而言,已经非常不错了。
我们此刻坐的石桌靠院子右上方,离墙和屋檐都不远处,石桌石凳旁边便是几株梅花,梅树旁一个秋千架。离秋千不远处便是一个大大的花圃,花圃里面种了几株葡萄树,葡萄树明显才种下去没有几个月,土都是新翻的。
这院子,很简洁很清净。
这就是他说的他新买的家?他真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貌似在这里过一辈子也挺不错,远离了那份纷繁复杂和勾心斗角,无拘无束的,每天傍晚,两个人背靠着背,悠闲地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感受四季的交替变换,多惬意。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也不过如此吧。
只不过对象是他,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到姐姐,想到死去的丈夫和孩子,我的心又冷了几分,就想离开他的怀抱。
“别动,你的腿才刚好些,别又伤着。”
“你可以放我坐到石凳上。”我面无表情。
“那里凉,对身子不好。”
“我不怕!”
“我怕!”
我不说话了。
他指着前面,“那个秋千和那些葡萄树都是我让人新搭建的,喜欢吗?”
很喜欢,我不答。
“等你腿好了,我就推着你荡秋千。还有那些葡萄树,等到来年一定会长得枝繁叶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搭一个葡萄架,等热了的时候就跑到葡萄架下乘乘凉,顺便吃几颗葡萄,可好?”
我皱眉,怎么我儿时的玩笑话,他记得一清二楚。
以前我住在他府上,姐姐不喜欢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大张旗鼓要重新设计。她巴不得把整个世界的美景都搬到她院子里。
很明显,八阿哥不高兴,觉得没必要大动干戈,可当时两人关系还很冰冷,所以八阿哥沉默并不发表意见。
我自然得劝姐姐,“姐,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费钱费力又费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比原来漂亮,也没特色。不如就种几珠花,搭一个秋千,再弄一个大大的葡萄架,你不知道,在西方很多国家,葡萄架是贵族的象征,他们以拥有葡萄庄园而为荣为傲。你可以没事的时候赏赏花,荡荡秋千,热了就跑到葡萄架下乘乘凉,顺便吃几颗葡萄,生活多惬意。葡萄虽然常见,可有时候比那些珍贵苗木更高雅更有浪漫气息,你不如试试。”
当然,当时姐姐并没听我的。
我拧开了头不看八阿哥。他不该记着我的话的。
他也不在说什么了,吩咐丫鬟拿本医术来让我坐在他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