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因为这个啊!赵天阑松了一口气,上前搀住对方,请其移步宫中听他细说原由。
一听要进未央宫,苏莲儿浑身一哆嗦,脑海里莫名现出当初迦逻临死的惨状,连连摇头:“不了,就这儿说吧!哀家还要去玄武阁找小九有事。”
知道对方为何不肯进未央宫的原由,赵天阑眼神暗了一瞬。
“娘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昨夜吵了一晚要找南宫世子,陛下也是没有办法。”见状,瑛姑连忙跪下代替赵天阑禀报。
“没有办法?简直可笑至极!”苏莲儿凤眼一瞪。
“如果太子要天上的星星,你们是不是也要搭梯子上天去摘?小小年纪便任性至此,以后如何担当大任?再说了,那个云小五来路不明,万一有个好歹……”
说事就说事,怎么又扯到担当大任上了?赵天阑心里莫名火起,面上却淡淡一笑。
“母后说得是!可怜阳儿刚出世就没了娘。倘若迦逻还在,他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南宫世子来路且不说,但孩子的心最为纯净,谁对他好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阑儿你……”
见赵天阑拿迦逻之死来堵自己的嘴,同时影射孩子知道自己对其不安好心,故而对自己这个皇奶奶不亲。本来就心虚的苏莲儿脸色大变,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只是赵天阑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深深看了她身边的郑友德一眼,自顾自继续往下说:“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如同母后疼爱小九一样,只要朕活在这世上一天,自当要想尽法子让阳儿开心,否则何以配为人父?”
“只要朕在世上一天”……这句话犹如惊雷在苏莲儿耳边炸响,而郑友德更是被对方的凛利眼神盯得额头冷汗直冒。
明白对方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动太子,今天的未央宫之行根本就是自讨没趣,她只好随意扯了几句赶紧讪讪离开。
“母后慢走!恕朕不远送。”
盯着对方在郑友德的搀扶下有些慌乱的步伐,赵天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正待转身,耳边却传来瑛姑的叹息声,低低嘀咕了一句什么。他猛然顿住身子询问。
听对方说好几天没有见到太后的奶娘,怀疑对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心头猛一激灵——
对啊!自从年前那天晚上带南宫正去长乐宫探望之后,的确未曾见过奶娘。再仔细想想,昨儿个接财神时也只有那个姓郑的奴才跟在太后身后……
见瑛姑欲言又止,他连忙唤其到一边细问。
得知很早之前奶娘就在对方面前流露过对死亡的恐慌,他神情一凝:“瑛姑,快将她当时的原话说给朕听!”
嗯!瑛姑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当时我们聊着老了以后出宫养老的事,她眼圈顿时泛红,说奴婢命好,跟了个好主子。不像她,指不定哪天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如此一说,回忆起那天晚上奶娘的异样,赵天阑心头大惊——
奶娘跟了太后几十年,和太后的关系比起太师夫妇还要亲近,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自己当时和太后开玩笑说想要奶娘到未央宫,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以为自己…….
“主子,翠姑她……她会不会有事?”见赵天阑面色凝重,瑛姑说话已然带了哭腔。
知道这两个人虽然各为其主,却是差不多时间进入的太师府,私下感情也还不错,赵天阑不想隐瞒对方,只说现在奶娘情况不容乐观。
“您怎么来了?”
这边赵天阑和瑛姑为奶娘翠姑的生死担心,玄武阁内,正亲自为那个从南越接回来的婆婆擦脸的赵天宸冷冷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苏莲儿。
见儿子一脸冷漠如同看陌生人似的,苏莲儿欲哭无泪——
一个野婆子尚可堂而皇之住在你这里,哀家一个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你的亲娘就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