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既然如此看重淋语,就说明淋语是个聪慧的,她又怎看不出芜芫在故意晾着她?不过身为下人,主子就算刻意忽视,也不能反驳,这是规矩,她是来教规矩的,可不能让眼前人挑出刺来,将她给赶回去。
淋语告诉自己,现在受的委屈,她很快就会找回来!
“夫人可还记得老夫人让淋语来的目的?”淋语也不废话,生怕眼前的女子使什么手段,于是单刀直入。
她在将军府已经呆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不是没瞅着机会来找芜芫,可多半都被拦了回去,今日,好不容易瞅着她来了幽兰院,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
“记得,怎会不记得呢?祖母让淋语姑姑来教芜芫规矩。”芜芫说着,又拿起了手中的锄头,开始锄地:“淋语姑姑,你站在那里慢慢说,我一边干活,一边听你说规矩。”
淋语听到这话,心底冷笑一声,原本放软的姿态变得强硬起来,清冷响亮的声音在幽兰院内响起:“奴婢要教夫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弃一身的乡下做派。”淋语说着,抬脚走到芜芫的面前,就要夺去芜芫手中的锄头,却冷不防芜芫突然转身,手中的锄头在腿边转了一圈。
淋语瞧见那泛着森寒的锋利锄头,原本靠近芜芫的身体下意识后退两步,慌乱躲开,却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跌坐在了地上,芜芫手中的锄头忽然没拿稳,好巧不巧地砸在了淋语的腿边,只差一点,就要砍在了淋语的腿上。
淋语瞪大了眼,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她望着近在咫尺的锄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攥了攥手,只觉掌心汗涔涔的。
待得她反应过来,迅速抬起头,愤怒地看着芜芫:“夫人,你如今可不是乡下拿着砍刀打野猪草的女子,既然身为将军夫人,又怎能做这样下贱的事情?”淋语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吞下刚才的狼狈,恶狠狠地瞪着芜芫:“身为女子竟然做出如此粗鲁的事情来,改罚,请夫人将手伸出来。”
淋语话落,就从手中拿出一把戒尺。
芜芫望着淋语手中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还真是有备而来啊,就这么笃定她会犯错?还是说,她本就想故意找茬?
淋语话落半晌,见芜芫站在那里未曾动一下,眼底当即闪过不满:“夫人这是何意?”
芜芫轻笑着道,身上平添了几分慵懒之意,明明身上穿着粗布短衣,却隐隐透着几分贵气:“芜芫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受罚。”
淋语望着眼前女子身上倾泻下来的气度,愣了一下。
她一定是眼花了,乡下来的女子罢了,怎可能会有贵气?
“夫人这是不服了?”
“若是淋语姑姑说的有理,芜芫自然是服气的,可您说的若是没理,让芜芫如何服气?”
淋语听到这话,刚想要开口,就听芜芫又道:“芜芫刚才听着淋语姑姑的话,隐隐透着对劳作之人的嫌弃?”
“本就是低贱之人,还让奴婢高抬他们不成?”淋语不屑地道。
“低贱之人吗?”芜芫低喃一声,声音骤冷,眉眼间带着几分凌厉,厉喝道:“可在芜芫看来,劳作之人比你个丫鬟高贵的多!“
淋语闻言,怒目圆睁:“夫人这是在羞辱奴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