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桌上的茶壶已经被石彪喝了个干净,房门外这才响起熟悉的敲门声:“笃笃...笃笃笃...笃...笃笃。r?anen .?r?a?n??e?n?`o?r?g?”
石彪一个箭步窜到门边,右手按住绣春刀,脑袋压低,声音低沉的问了句:“谁!”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我!”
随后,石彪将门打开,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这才猛然将门关上。
来人坐下之后立刻开始兴师问罪:“不是说好没有特别之事不要来找我么!你如此不谨慎,若是漏了,咱们都得丧命。”
相对于来人的紧张,石彪显得十分轻松:“你就放心吧!现在京城的人自顾不暇,谁有功夫来管我们到底在干什么。内阁里面的人每天都在焦头烂额,为了就是防止被人攻讦。皇帝天天在深宫之中不曾出现,谁也不知道现在皇帝是不是活着。十二团营近半人马调离京城,带兵的可是在昭狱里面窝了数月时间的牟斌。
若不是因为牟斌带领五万京军离京,我也不会冒险来找你。”
来人皱着眉头道:“牟斌带五万京军离京,目的是什么?”
石彪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好像是前线的保国公写了密信回来,皇帝看了密信之后做出的决定。
那深宫之中除了御马监之外,可是还有皇帝专门培植的人,我的人进不去,东厂那边的人也没有传消息出来。
更何况现在皇帝窝在东暖阁,内阁几位要见他都很难,别说我们这些人了。”
来人眉头更加紧皱:“这是个问题!你现在是否已经掌控了锦衣卫在京城的力量?”
石彪双手一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我的大人呐,我石彪不过是牟斌的一条狗,牟斌现在还没有死,我还只是代锦衣卫都指挥使。手下的人根本不听我的话,牟斌在昭狱中的一句话,比我这个代指挥使还要管用。”
来人叹了口气:“这张文轩驭人之道,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事已至此,老夫也不想说什么了,你尽快把锦衣卫能够掌控的力量掌控,如果有必要,我们需要掌握京城。”
石彪噌的一声站起来,眼珠子瞪得溜圆,双手都在发抖:“你可不要吓唬我,我跟着你,无非就是求财,你可不要害我。我一家老小三十余口,可不是你们的赌注。”
来人轻笑道:“你堂堂锦衣卫代指挥使,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竟然是这样一个反应,可真够让人失望的。怪不得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法掌控锦衣卫。早知道你只是一个酒囊饭袋,当初就不该选择你做合作者。”
“你不相信牟斌,所以你只能选择我。”石彪略带得意道。
来人道:“你可别忘了,牟斌可是参与了咱们的事的。”
石彪一脸坦然:“你依然不相信他,这就是我的底气。”
来人神色黯然,良久,笑道:“也是,你的底气的确挺足。不过你既然上了这贼船,再想下船,只怕已经没那么容易了。朱佑樘不会放过你,张文轩醒来之后不会放过你。”
石彪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是大人您的脑袋被我石彪亲自割下来,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为难我这个有功之臣?”
来人哈哈大笑:“石彪啊石彪,你也就能在这里威胁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你要是敢在牟斌活着张文轩面前如此危险,那才是你真的有本事。你不会杀我,因为杀了我之后,没人敢再接纳你。你的前程没了,以后你可能就是锦衣卫一个小小的缇骑,庸庸碌碌一辈子。你不会这么蠢,也不会甘心。”
对方将自己所有想法看得十分通透。
的确,石彪没有那个底气杀了眼前的人,因为他已经背叛了锦衣卫,再想回到锦衣卫的怀抱,真的很难。
来人继续道:“现在你除了跟老夫一条道走到黑,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牟斌那边暂时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完全不相信。他至今没有做过任何对我们有害的事,所以他暂时还能活着。
至于京中其他人,只要有锦衣卫在手,加上几个侯爷那边有点力量,咱们要控制还是很容易的。
必要的时候,发动兵变也不是不可为。
只要你我一心,便能颠覆大明。”
石彪目光闪烁不定,真的谈到造反这个问题上,他终究还是有些发憷的。自小受的就是忠君报国的教育,不少人给他灌输的知识也是这样。
还记得刚进锦衣卫的时候,他还以能够成为天子近卫而感到自豪。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上的官职越来越大,担子越来越重,随之而来的便是他野心的膨胀。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敢拿自己跟张儒比,只敢拿自己跟牟斌比。
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为什么他们就能够骑在我头上?为什么他们说话我就要听?为什么我石彪就不能发号施令?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一步一步走向了朝廷的对立面。
“陛下呢?”石彪沉默良久问道。
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一抹厉色一直都没有散去:“既然当今身上身体不好,那就早点就休息呗!太子年幼,老夫可以做顾命大臣。陛下可以颐养天年,大明依然是那个大明。”
“若陛下反抗呢?”石彪担心道。
除了京中十二团营之外,宫里面还有一批天门九卫的人,还有御马监的一群死太监领着的士兵。
他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的,毕竟这些人加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