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副帅,城外有莫名来者,应该是朝廷援军,领兵之将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小将。他自称张文轩,说...说...”之前站在城头上的偏将此刻站在马璁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马璁蹭的一下站起来,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地,面带惊容:“你确定来将自称张文轩?他说什么了?”
偏将有些不解的看向马璁,十分茫然的点了点头:“他说你要是一炷香时间不出去,他会抽死你。”
“哈哈,天助我也,老大起复了!挨一顿打算什么,走,跟我出去迎接。”马璁嘴上说着,脚下已经动作不停的小跑起来。
不过他还是先去了城头,用千里镜看了那个人之后,确定是张儒,这才喜滋滋的快步跑下城头,命人打开城门,亲自走路迎了出去。
张儒看到马璁之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摔鞭抽了一下马臀,战马小跑着朝马璁奔去。
马速未停,张儒已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下马之后一个踉跄抱住马璁:“哈哈,你小子这小日子过得够滋润呐!”
和数载前相比,马璁的身体壮实了不少,嘴角的绒毛也变得浓了许多。乍一看去,他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反倒是像三十多岁的中年将领。
马璁笑道:“老大你的日子过得才叫一个滋润呢!我可是无时不刻不想着回去京城,到你麾下效力。”
张儒脸色陡然一变,一把推开马璁,冷着脸道:“好了,兄弟感情谈完了,我们该谈一谈正事了。
大同告急,为何你这个副总兵带着五万大军归宿大同府城不出,为何要将杨荣丢在雷公山!
现在大同的堡寨已经对了四五个了,你这个大同副总兵安能稳坐钓鱼台!
老子带着人来驰援,你小子不仅没有开城门,反而还要等扈从通报之后再出来叙旧,又是为何!”
大庭广众之下声如惊雷,可以说完全没给马璁这个大同副总兵留面子。马璁手下的人多有不忿之色,要不是看马璁依旧笑容满面,只怕他们中间就有人会按捺不住,对张儒动手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张儒十分严厉的看着马璁,他希望马璁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马璁笑嘻嘻道:“老大,这也没什么,反正杨荣那家伙不打就不知道老实。你在京城蒙受不白之冤,我在大同还得浴血奋战,什么道理。要不是老大,我没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要不是老大,我马璁顶天了也就是凭借父辈的荣光当一个小校。
抛开一切,我肯定得躲在大同府城不出去。
杨荣是大同总兵,他不出去的话说不过去,反正杨荣在总兵位置上捞的好处已经不少了,他不为国捐躯,可对不起大明给他那么多银子。”
对杨荣的生死,马璁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这种不在乎的根源不是在他那个兵部尚书的父亲,而是在张儒。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马璁的性格就是那种桀骜不驯的性格,所以他敢在张儒面前毛遂自荐,所以他甘愿躲在杨荣的身边数年时间。
张儒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朝廷怎么对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杨荣是大同总兵,你是副总兵,鞑靼二十万大军犯境,你不在堡寨待着,躲在大同府城当缩头乌龟,你还有理了不成!”
马璁耸耸肩:“既然老大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呗!”
这种态度气得张儒牙痒痒,他心里也清楚马璁为什么会摆出这样的姿态,那都是做给他的手下看的。
同样,张儒当着宣府十万大军的面大声呵斥马璁,也不过是做给宣府大军看的。
要是他因为马璁曾是他部属的原因不问责,这十万宣府大军,除了那三千老卒中剩下的之外,谁敢把自己的命交给这样一个统帅?
连张安都要为这次的大同之战让步,连皇帝表面上都要礼贤下士请他出山,莫非他连这点魄力都没有?
不,他有!
就是因为他有,所以大明在很多时候离不开他。
“来人!召集三军,点将台集合!”张儒怒而下令。
点将台的位置在大同府城之外五里地,那里也是大校场的所在。马璁龟缩大同府城之后,那几万跟着他的军卒都是在城内的小校场练兵。
只有当总兵大人要誓师点将的时候,才会让人在大校场集合。
无力地,张儒让全副武装的大同边军,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全部负重十斤上路。
他只给了半个时辰时间,半个时辰不到,军法从事。
从宣府和京城带来的十万大军则是骑着马,一路绝尘而去。
这次朱佑樘算是下了大工夫了,十万战马,对马匹匮乏的大明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在保国公朱永和内阁大学士邱濬的强烈请求下,朱佑樘才痛下决心,将陕西那边十万精良战马全部武装给了张儒。
等了半个时辰,除了一些体力跟不上的年轻人之外,其他人基本上都到了大校场。一时间,校场被乌泱泱的人流覆盖。黄色的徒弟上是黄色的大明军服,那一把把在阳光下闪耀寒光的长戟,如林子一般茂盛。
后面跟着上来的士卒稀稀拉拉总算是就位了,张儒这才冷着脸对脸上汗珠未干的马璁喝道:“罪将马璁,你抛弃主帅,贪生怕死,率众蜗居大同府城,眼见袍泽兄弟有难而不相救。无视大明律,愧对大同边疆战死的袍泽兄弟。
今本帅率宣府十万大军驰援而来,事先已通知到位,你倨傲不出,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