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结实的响头过后,汉子脑袋上血肉模糊,连眼睛都被鲜血给蒙住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同时搀住了他和少年的身体,让那已经差不多形成了惯性的响头没有落在已经满是血迹的地上。
“站起来,跟我走。”张儒淡淡吩咐了一句,然后背着手朝坊市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好的逃生时机,可汉子和少年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跟上了张儒的步伐。
确切的说,是那高瘦的汉子根本就没想着逃走,他弟弟倒是拉了他一般,可惜他没动。
“完了完了,廖家这俩孩子怕是没活路了,那年轻人看上去应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等到只能看到几人的背影之后,一个另据大神十分惋惜的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家里的老娘,两兄弟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苦的。老大每天都在城外粮铺扛粮食,赚的钱基本上都给老娘抓药了。老二也是为了老娘,每天省吃俭用的。那老道士也忒不是东西了,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骗。”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气的中年汉子叹气道。
“唉,以后他家老娘,我们就帮衬着照顾吧!能对付一天是一天。”身上穿着长衫的文人,也是正东坊唯一一个能够穿得上不带补丁衣服的教书先生一语定江山。
这个提议,其他人都没意见,毕竟这两兄弟在正东坊的时候,平时都没少照顾他们。
跟着张儒走出正东坊的两兄弟心中忐忑不安,前面的划付工资速度并不快,他们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大概五六里地,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人通知了顺天府的捕快。
张儒无视周围人好奇和困惑的目光,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廖家兄弟连头都不敢抬,只用眼睛的余光追寻着张儒的脚步。
他们也看到了跟在身后的捕快,可他们并不知道哪些捕快为什么只是跟在身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上来抓捕自己。
而那华服公子明显也看到了几个捕快,他似乎又没有报官的打算。
心思活络的廖二心中不由疑云阵阵,而本性憨厚的哥哥廖大却没想那么多,只盼着那位贵人能够放弟弟一条生路。
是的,十四岁开始扛起家庭重担的廖大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活着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或事,张儒这个大人物不例外,廖大这个小人物也不例外,如贾明达一般的方外之人依然不例外。
又走了大概四五里地,街上的行人减少,道路两边的商贩也渐少。
张儒停下脚步:“那句话,是那个老道士跟你说的?”
廖二抬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廖大抬手捅了捅弟弟腋下,前者马上道:“是,是的。”
“日子过得挺清苦?”张儒又问。
这下,两兄弟都不说话了。
他们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些年虽然苦,但是犹自苦中作乐。一旦被朝廷抓住,就算不是立马杀头,只怕那些惬意的日子都会离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
“别紧张,我叫你们跟上来,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烧香的罪过,而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辉煌腾达的机会。”张儒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
“什么机会。”廖二十分卯时的脱口而出。
廖大拉住弟弟,问道:“敢问大爷,是什么样的机会?如果小的能够办到,自然是不遗余力,如果小的办不到,还请大爷不要见怪。”
张儒道:“金银财宝,高管显位,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既然你们想要好的生活,自然要付出和那种生活相对应的努力才是。你们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你兄弟二人可曾婚配?”
一听张儒这么说,两人顿时变得紧张了不少。
过了一会,没听张儒继续发问,廖大才道:“回大爷的话,小的家中还有老母卧病在床。小的兄弟家里穷,不曾婚配。”
张儒道:“好,既然不曾婚配,我让你们办事也就放心多了。这件事只能你我三人知道,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廖二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张儒道:“我乃朝廷命官,什么身份你们不用知道。你么兄弟二人之中得有一个去大同,想办法加入白莲教,并且凭借自己努力尽量往高处爬,我有大用。这是掉脑袋的活,办好了,一家老小鸡犬升天,办不好,一家老小人头落地。”
两兄弟开始犹豫,对他们来说,这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能够办成事情,他们将来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同样,如张儒所说一般,这又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如果漏了行踪,只怕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达官贵人,到时候根本就不会承认他们是他的人。
“大爷可否容我兄弟二人商量商量。”廖大试探着问道。
张儒点点头,转过身。
俩兄弟又朝后面走了十来步才停下,廖二拉着哥哥的手道:“哥,这个机会不错,要不咱们就干了吧!”
廖大依然在犹豫:“老二,这事非同小可,如果那边漏了,加入白莲教的人就得死,如果去那边的人叛变了,留在京城的人和老娘就得死啊!”
“邱先生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已经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难道要一辈子都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吗?哥,你知道吗,我今天偷钱的时候,我的手都在发抖,我不想一辈子都做这种下九流的事情。”廖二十分认真的说道。
廖大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