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官军沉默而沈着、完全不动声色地将街上厮杀殴斗的人们押走,把地上的伤者和尸体抬走,却并不走过来向安东野和辰源盘查问询。
街上的人又恢复了热闹,熙来攘往,人们照旧营营役役,嘻嘻笑笑,也还有小部分的人忍不住向安东野和辰源投来狐疑的目光,有的仰慕,有的敬畏,但很快的又因手边上忙看活计而不再留意二人。
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叶孤舟漂流大海般全都不剩,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
大街中心的安东野与辰源密语数句,便各自转身,向相反的方向分开。
辰源走向街口,安东野登上楼头。
云端姑娘在等他。
姑娘焦虑的目光,在那高大伟岸的身影拾级而上时,又回到了慵懒的倦色。
安东野一手提着袍摆,一手平端着那碗始终没洒出一滴的红豆汤,来到云端姑娘面前,亲切的叫了一声:“姐姐。”
云端姑娘看了一眼碗中汤里的那颗蓝色眼珠,蹙眉微嗔:“进了脏东西,拿开它!”
安东野“嘻嘻”一笑,刚放下碗,粗壮的脖子已被云端姑娘的软鞭缠住,他面色如常的道:“姐姐,不闹。”
云端姑娘凑近安东野,用恫吓的口吻道:“说,为什么在我的楼下安排了那么多你‘猛虎堂’的人?”
安东野宠溺的看着面前这个薄怒含春的美丽姐姐,无奈的道:“我收到风声,‘青衣楼’的布先生最近会趁着师傅的寿诞、人多势乱之际,向我们‘大风堂’下手,我担心姐姐的安全,就调配了第三堂的百十名兄弟姐妹,乔装打扮成各行各业的人物,在你楼下蹲点守护,没想到今日倒是救了我一命。”
云端姑娘略一沉吟,手上皮鞭一紧:“那个瘸腿的乞丐刚才明明有机会取你性命、却没用动手?他是谁?你们小声交谈了些什么?老实交代,否则休怪姐姐手下无情。”
安东野无奈之极的耸耸虎肩,夸张的大口呼吸道:“女王大人饶命啊!他是‘青衣楼’大公子辰源,他和我秘密约定,今日我欠他一条性命,来日他若不容于‘青衣楼’、不容于布青衣,就请我为他在‘大风堂’留一席安身立命之地。师傅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姐姐对我情深意重,我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大风堂’的事情的……”
“呸!”云端姑娘脸上一红,轻啐了安东野一口:“谁对你情深意重了?越发跟着你两个师兄一样没脸没皮了。”
她刚一放松警惕,安东野脚下一滑,人已脱离了她的皮鞭掌控,出现在了云端的身后,还居高临下地调皮轻轻敲了一下师姐的头:“老姐,你这样拿鞭的手势,是困不住我的。”
云端姑娘眼前一花,方为失去了“俘虏”感到一征,面前又是一花,安东野快如闪电的又回到了原来受制的位置,并乖乖的自己动手将姑娘手里的皮鞭在自己的颈上绕了两圈,带笑道:“像我这样多绕一道,我不就逃不掉了吗?”
“知道你武功比我好,不跟你玩了。”云端姑娘这才感觉到头上吃了一痛,松开长鞭没好气的道:“你不在总堂给我爹过寿,跑这儿来干什么?”
安东野又是无奈一笑,才正色道:“我找姐姐是有正事,二师兄昨晚失踪了,六哥和七嫂也不见了。”
云端姑娘听了这话,一时之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