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儿不知孔昭和帝尊为何相视而笑,皇后娘娘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由于天生自带寒毒的关系,顾宝儿小时的身子并不怎康健,这也使得小丫头牙牙学语的时日比别家的姑娘晚了许多。
当孔昭从皇家密训里头熬出头来成为她的暗卫之时,小姑娘吃饭还得戴围嘴儿呢。
孔昭见状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的,他想护小姑娘一生一世是一回事儿,他要护的小姑娘是个智障的话,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因为东墨的太女殿下,绝对不能是个智障。
如果东墨的太女殿下是个智障的话,恐怕还不等西戎的敌军出手,东墨内部就要自己先乱起来了。
这一点,就算孔昭是个八岁孩童,他也是清楚的。
孔昭的未来和顾宝儿的性命息息相关,他要问,帝尊和皇后娘娘自然不会瞒着他。
所以孔昭便知道了太女殿下身有寒毒的事儿,同时,他也成了帮太女殿下缝制围嘴儿的大军的一员。
宫中绣女们绣制的围嘴儿,皇后娘娘是不安心给自家丫头用的。
所以太女殿下带的围嘴儿大部分都是皇后娘娘的作品,只是皇后娘娘绣制围嘴儿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太女殿下消耗围嘴儿的速度,于是乎,为了让自家丫头有足够的围嘴儿保持替换,往往帝尊下了早朝之后,他也会加入绣制围嘴儿的队列。
而现在,给太女殿下绣制围嘴儿的成员又多了一个孔昭。
不说孔昭和帝尊的绣技如何,单凭那围嘴儿是出自帝尊和孔昭之手,皇后娘娘就敢放心让太女殿下使用。
只是孔昭和帝尊毕竟是男子,从来没有女红基础,所以他们绣的月亮像煎饼,绣的祥云像饺子,同心结如盘扣……
皇后娘娘还能说什么呢?孔昭和帝尊愿意帮她绣制围嘴儿已经很不错了,她不能强求花样精致地跟自己绣出来的似的,毕竟他们都是男子啊。
后来,随着太女殿下年岁渐长,灵智渐开,围嘴儿这种东西算是彻底被淘汰了。
但是,无论是皇后娘娘、孔昭亦或是帝尊,他们都不会忘记曾经为太女殿下绣制围嘴儿的那段时光。
所以当皇后娘娘瞥见帝尊和孔昭相视而笑的刹那,她脸上也浮现了同样的笑意,那笑意是温和的,带着一种追忆时光般的温柔。
太女殿下不懂为何自家娘亲爹爹会和孔昭脸上出现同样的笑意,所以她就十分直白的问了:“爹爹,娘亲,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帝尊笑意一僵,看向天空,轻咳一声:“不可说。”
孔昭也轻咳一声,默默看天:“陛下曰,不可说。”
皇后娘娘也抬头看天:“今天的天气真好。”
太女殿下一脸懵逼,厉害了我的娘亲,就算你不想告诉我真相也不用这么演吧,演技实在是太浮夸了啊喂!在酷暑时期,这样烈日炎炎的天气,也能算得上是好?
顾宝儿傲娇地哼了一声:“你们不告诉我就算了,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帝尊垂眸,眼底有慌乱闪过,他用眼神询问孔昭:宝丫头生气了,咋办?
孔昭不闪不避,回视帝尊:只要陛下不怕丢脸,我可以告诉宝丫头我们曾经给她绣制过围嘴儿的事儿。
皇后娘娘轻笑一声,今儿个的天气真真的好,今儿个的戏码也是真真的好。
帝尊沉思了半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点头,然后闪人。
孔昭懵了,他的内心在咆哮:陛下,你这是逃避事实,同样是要丢脸,坦荡面对残酷的事实不好吗?
“陛下……”孔昭欲言又止。
帝尊脚步一顿:“朕突然想起来朕还有一封奏折尚未批复,朕等会儿再回坤宁宫。”
皇后娘娘轻叹一声,摇头笑道:“去吧,阿迟,我和宝丫头会等你回来共用午膳的。”
帝尊点了点头应了声诺,脚步更快了,顾宝儿怎么看都觉得自家爹爹这是落荒而逃的样子,所以她看着孔昭的眼神更加迷惑了。
孔昭叹了口气,目送帝尊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头之后,他扭头回望顾宝儿:“当年殿下还在牙牙学语乃至蹒跚学步之时,我和陛下都给殿下绣制过围嘴儿,我和陛下的女红……不提也罢。”
“所以……你们才能认得出来我绣的月亮和祥云?”
“不错。”
太女殿下觉得自己真是丢人,绣技居然和自家爹爹以及孔昭这样精通武艺的男子不相上下,这说出去可当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啊。
于是,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太女殿下觉得自己的绣技居然是糙汉子级别的,太丢人了,因此她不开口。
孔昭觉得自己和陛下身为糙汉子,居然拿了绣花针给姑娘绣制围嘴儿,实在是太丢人了,所以他也不开口。
皇后娘娘看戏看得正乐呵,自然也不会插话。
这三位主儿不先开口,煎饼姑娘哪敢做声?于是乎,室内一度沉寂。
半晌之后,太女殿下才叹了口气,决定直面残酷的现实:“刚才爹爹不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现在却肯说了?是不是爹爹觉得告诉我事实会打击我的信心,才不准你们告诉我的?”
“这种事情不存在的……”孔昭语塞:“殿下,你当真误会了。我敢保证,陛下绝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当年陛下就曾笑言,顾家的人,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对女红一道都是算得上一窍不通,他能拿起绣花针绣个围嘴儿,已然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事儿了。
至于殿下以后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