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的雨中,有清风带出的阵阵花香,和着倾城的雨雾,迷蒙出一片忧伤。
女子的忧,在伞下,女子的伤,亦在伞下,而伞下除了她,还有那一名男子。
相较于女子的绝色佳容,男子的面貌,只道触目惊心。
他的颊面,密布着数之不尽的伤痕,横切竖直,宛若网织,只看上一眼,便让人心生余悸。
若说男子面目全非已让人触之生寒,那男子眼神中的空蒙,却让人见之尤怜。
此刻的他,神色呆滞,左右顾盼,好似在找寻什么,偏又在无所获下落得惊惧满面。
男子支支吾吾地言说个不停,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那迷糊的声语中,也不知涵盖了多少辛酸?
对于雨花城的人而言,这一男一女他们不做陌生,他们虽不知这两人来历,却知道女子喜欢男子,而男子却作一丑陋的疯子。
伴随着这一男一女的现身,四临之人,低声细语的议论着。
对此,女子置若罔闻,她为男子撑着伞,为其遮挡风雨,她要做的很简单,简单到只是陪在男子身边而已。
看着伞下迷迷糊糊的男子,女子轻声一叹,言道:“我与你同伞风雨,你要知道,伞下的你,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依旧风度翩翩。”
男子对女子所言无动于衷,依旧疯疯癫癫地四顾而视着。
就这般,一路徘徊,一路辗转,女子陪着男子走过了许多,也记下了许多。
走过的那些,是她永远的记忆,是她不老的思念。
烟雨飘,风花落。
油纸伞晃抖着,雨雾缠绵着,女子与男子渐行渐远。
细雨如丝,沾衣欲湿。
风骤,飞花似梦,雨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
细看来,不是落雨成花,而是点点旧人泪。
女子搀着男子,行过小雨湿透的长街。
走着走着,临街两旁的絮语声渐趋消匿,女子微怔,连忙举首而视。
这一刻,小雨依旧霏霏,但入目的街景却变得迷蒙重重,只道一重烟雨一重雾。
不远处的街道上,迎面而立着一老者,老者须发皆白,正含笑凝望着女子与男子。
还不待女子开口,老者已叹言道:“一山一水依旧,一花一木从容,山以孤寂,落映水中,飞花飘絮,凄蓝零散。”
闻言,女子颦眉蹙頞,道:“不知前辈何故拦下我们归路?”
老者笑了笑,道:“归路?你们的归路不在这里。”
女子一愣,诧道:“前辈,你此话何意?”
老者道:“你应该明白我意思。”
女子的眉头不由凝皱地更为深刻,道:“不知前辈何许人也?”
老者道:“老头子不过一闲云野鹤,我的名讳,早已消散于风尘之中。”
女子道:“前辈可是来杀我们的?”
老者摇了摇头,道:“我不杀生。”
女子道:“既是如此,还望前辈为我夫妇让开道来。”
说着,女子再不去看老者,只搀扶那浑浑噩噩的男子前行而去。
见此一幕,老者笑了笑,道:“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夫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断人肠。”
女子低了低头,隐可见其面色难看,但她却未开口回应什么。
待得临近那老者之际,一道流光突地虚划而出,继而直直落击到了男子身上。
女子见状,惊骇顿起,老者出手很快,快到即便以她实力,也作毫无防备。
下一刻,女子怀着满腹滔怒,点指间,一道磅礴浩荡的水元之力顿朝着老者激射而去。
老者淡然笑了笑,只一拂袖,女子激发而来的元力攻击便归作落雨纷纷。
老者道:“碧灵,你与烈阳的归路,不在这雨花城内!”
言罢,老者的身影渐趋虚幻,不消多时,其人已涣散不存。
女子愣住,呆呆看着老者消失之地,心中骇然,卷涌不休。
正在这时,女子的手中突地传来一阵捏力。
感知到这一幕后,女子连忙转目而视,只见男子握着自己的一手,不知何时竟作曲合之态。
女子呆愣愣地看着男子,满脸不敢置信,颤巍巍地道了句:“烈阳?”
......
中土之地,日渐西沉。
延绵的平原终是有了起伏,只见得:
浅溪受日,天光炯碎,野林参天,阴翳悠长。
波弄斜辉,光翻锦彩,林含烟景,直浮空穹。
此时,浅溪旁,有一男子背负包裹凝目远望。
男子生得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似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凝望片刻,男子转而朝着西方看了看,诧道:“为何在这一方向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指引感?”
说着,男子苦涩地笑了笑。
这一刻,男子的耳畔唯余轻悠的风,徐徐拂过,摇曳出无边静谧。
就在这时,男子的身旁突有一身影凭空显现,那是一老者,一白发苍苍的老者。
见得来人后,男子兀地一怔,继而飞身以躲,同时抛甩出一道土元之力凝汇而出的印记。
这印记,雄浑而又厚重,直若一方山岳朝着那老者压去——“轰隆隆!”
面对男子的攻击,老者淡然一笑,探手,点指,那土元之力凝汇而出的印记顷刻间瓦解成空。
见此一幕,男子顿显得惊愕无比,不可思议道:“阁下是谁?”
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