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此时,院内突有声来:“不忘小哥既是来了,何故迟迟不入院内?”
说话之声,浑厚而不失灵逸,缥缈而不缺殷实。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那横野的六七里草铺,我为何走了这般长时间?”
言出,院落之内,顿陷入寂静,好半响后,方才有言传出:“那你可觉得那一曲笛音,悠远绵长?”
天翊不做回应,接着提步迈入院内,身影刚一落定,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适才还萦绕眼幕中的茅屋三两,此刻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僻静宫宇,茫茫无际的飞沙走尘,此刻也湮没在了空幽的月色下。
放眼四周,远山叠影显,苍翠月中立,清风徐徐来,昏晓如练色。
天翊愣住,他清晰记得,夜幕并不该这般早的便降临,既便那六七里的草铺他与小笛的确走了很长时间。
稍稍思量,天翊便明悟了过来,他所看到了的那一处草屋,外貌是草屋,但内中乾坤却是一虚实之域。
一念及此,天翊的脸色便作凝重,能让他不知不觉便落入虚实之域之中,足可见“卧月”此人的不凡。
就在天翊凝思之际,宫宇的东面再次有声传来:“不忘小哥,既然都进了别院,难道你就不打算与我见见吗?”
天翊怔了怔,也不回应什么,提步朝着东径走去。
走着走着,天翊绕过了一厅堂,其东有瀑布,水悬三尺,泻阶隅,落石渠,宛有夜中环佩琴筑之声。
此时,在那石阶之上,有一平台,平台之上,有一口突泉,突泉的旁边,有一人影背对着天翊躺卧在地。
天翊走上石阶,接着在人影的身旁停驻了下来。
感知到天翊的到来后,那本躺卧在地之人,缓缓起身,披挂在身的蓑衣也于此时顺展成形。
男子站直了身子,但有蓑衣加身,天翊却是看不清其面貌具细。
天翊道:“卧月前辈,不知你唤小子前来此地,所谓何事?”
闻言,男子的身体明显颤了颤,道:“是小笛将我名讳告诉你的?”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见状,卧月稍事停顿,道:“我找你,不过是想见见你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天翊一怔,道:“只是见见我这么简单?”
卧月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天翊皱了皱眉,掩手一挥,掌心之中顿有一古旧的锦囊显露出来,道:“那前辈送我这锦囊又是何意?”
卧月道:“想来小笛也与你言说清楚了,这锦囊的用意,不过是预防不忘小哥难移贵步罢了!”
天翊觑眼看了看卧月,眸色之中,满含惊疑,道:“卧月前辈,锦囊之中的字条可是出自你手?”
卧月摇了摇头,道:“锦囊不是我的,其内的字条也并非出自我手!”
说到这里,卧月顿了顿,接着再道:“不知那字条之上,留了什么话?”
天翊一愣:“前辈没有看字条上的内容?”
卧月道:“没有。”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天翊便欲起身离去。
卧月见状,隐与斗篷下的双眸,突地皱了皱,喝止道:“不忘小哥,想来你也看出这里是一方虚实之域,你以为没我允许,你能走得出这里?”
天翊淡然笑了笑,回应道:“你以为这虚实之域能困得了我?”
卧月一顿,轻蔑道:“不忘小哥,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点!”
天翊不予理会,提步便走。
对于卧月,他不想去深究什么,即便他不相信后者寻他来此处,只是为了见见他那么简单。
见天翊起步,卧月的眉头凝皱地更为深沉。
天翊刚走三两步,其喝声已是再次传出:“听闻不忘小哥年纪轻轻,实力颇为不凡,不知卧月是否有幸能与小哥讨教一二?”
闻言,天翊身不见转,只冷冷回了句:“没兴趣!”
“恩?”卧月一愣。
下一刻,清辉散漫的天幕突窜出一道黑芒。
“不与我切磋,今日你哪里都去不得!”
奔掠途中,传来卧月的厉喝声。
此刻,天翊只觉得背后传来一声“嗖”响,卧月的速度很快,破空之下,刺耳之音不断,转瞬间,那黑芒已是飞抵天翊的背后。
但见,卧月那撩起的手掌之上,一道金光闪起,在这轻悠的月色下显得极为刺眼。
天翊稍稍一顿,眉头微皱,挪身间,披风长棍已做横扫之势。
刹那间,只见棍影如山,环护在天翊周身。
“砰!”
一道空旷的音爆声突然响彻起来,金光四射。
于此一击下,天翊身前的棍影顿时崩散开来,身子在此金波的震荡下倒退了几步。
“连元力都不用,就想抵御住我的攻击,不忘小哥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卧月冷哼一声,手上动作却是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金元之力汇聚下突变成一根金色长笛,直取天翊而来。
此时,天翊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凌锐起来,沉稳中散发着一股锐利的气息,一道道金元之力缭绕在披风长棍之上,直将长棍渲染成暗金之色。
见此一幕,卧月的眉头顿时紧皱在了一起,暗暗嘀咕道:“怎么是金元之力?”
没想太多,卧月一笛挑出,但见长笛好似金蛇吐信一般缭射而来。
看着卧月携枪俯冲而来,天翊的战意越发地浓郁起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