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战,天翊不会退缩,更不会畏惧。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那做闲悠之态的史大彪,突地笑了笑。
他的目光,落定老者身后的那一颗的枯木之上,煞有其事道:“枯树逢春时如何?”
言出,众人皆愣,这都什么时候了,史大彪竟还有闲心言谈这些?
闫帅与晓梦怔了怔,余光带寒,且多鄙夷。
然而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老者在听闻史大彪这话后,神色倏地大变,盯着史大彪的目光中,满含不敢置信。
老者近似呆傻般地看着史大彪,那神色,颇多韵味,许是百感交织,勾勒出思绪万千。
天翊迟疑片刻,持手一抖,花醉剑身上的五彩光芒,敛散不存。
不多时,老者手中的湛卢剑锋也涣散不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史大彪,颤巍巍道:“你是...”
史大彪道:“我是大彪,大是大小的大,彪是彪悍的彪!”
老者一愣,史大彪的言语,似做玩味,可他偏又说的那般认真。
闫帅与晓梦同时冷哼一声,继而收了执手兵刃,谁曾想到,那本一触即发的大战,竟在史大彪的一句莫名之语下被冰释。
这一刻,老者沉默着,但他的视线,却再也没有从史大彪的身上离开。
好半响后,老者方才开口道:“枯树也会逢春吗?逢春的时,到底作何时?”
史大彪笑了笑,点头道:“枯树自然也会逢春,只要随上了机缘。”
老者兀地变貌失色,尘封已久的记忆,在这一刻被打开。
时逝烟云散,崎路冷秋寒,闲云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老者已然记忆不清,那是何年何月。
他只记得,那时的湛卢峰,有一剑庐,剑庐中有一剑匠,有一童子,剑庐外有一颗湛翠的松树。
有一天,剑庐外的松树枯败了,童子在树下宛然叹息,剑匠却在这时出现在童子身后。
剑匠道:“枯树逢春时如何?”
童子一脸茫然地望着剑匠道:“枯树也会逢春吗?”
剑匠笑了笑,道:“枯树自然也会逢春,只要随上了机缘。”
童子不解,正欲开口询问,剑匠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
剑匠离开了,再也没有回来,但他却在剑庐之中,留下了一柄湛黑长剑,名湛卢。
......
见得老者陷入追忆,众人无不惊愕失措,哪怕是一向颇懂史大彪的天翊,也难参透那一句“枯树逢春时如何?”
如此沉寂的好半天后,老者方才从出神中醒转过来,他看了看史大彪,一时竟落得老眼昏花,整个人都颓丧了许多。
老者顿了顿,道:“你们来湛卢峰,想来是要离开剑域吧?”
众人一愣,他们听得出来,老者的话语似乎突变得柔和了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天翊道:“前辈,我们不是剑域之人,还望前辈指点!”
说着,他对着老者拱了拱手,老者敬他们一分,他自然要回敬老者一分。
老者笑了笑,抬眼朝着湛卢峰巅望去,道:“峰巅之上,有一虚空通道,那里是离开剑域的唯一出口。”
天翊等人彼此互视,似也没想到老者会这般轻易就将离开剑域之法说出来。
一念及此,众人纷纷朝着史大彪凝视去,任谁都看得出来,老者的态度之所以会有这般大转变,皆因史大彪的那一句魔性之语。
天翊道:“前辈,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就此别过!”
说着,天翊与众人示意一眼,接着便欲起身朝着湛卢峰巅而去。
老者见状,连忙出声道:“小友且慢!小老儿话还未说完!”
天翊等人一顿,神色破忧地看向老者。
老者道:“湛卢峰巅确有一虚空通道不假,但通道的入口却被人设置了一处封印,那封印极为厉害!”
说到这里,老者瞄了瞄史大彪,神色中似有难堪之意,稍顿后方才继续说道:“即便合剑域所有之力,也未曾使那封印松动丝毫!”
此言一出,天翊等人的脸色顿变得难看至极。
老者的实力作多强,他们无从知晓,但想来绝不弱才是。
整个剑域有七十二郡,每一郡中都有一主峰,执掌一峰的峰主,实力个个不弱,合他们所有的力量,都未打开那封印,可想而知那封印有多强大。
天翊顿了顿,转而看向史大彪,稍一思量,神色的苦郁,顿时烟消云散,道:“大彪兄,你可办法打开那封印?”
史大彪一愣,无奈笑了笑,道:“不忘,大彪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有那通天之力,我还是大彪吗?”
天翊一脸深意地回之一笑,道:“不知彪爷有没有那能耐?”
说着,天翊的身影已然腾空而起,三两时息,人已掩作一抹流光远渡而去。
闫帅等人迟愣片刻,纷纷起身紧随,史大彪则是在武忘的携带下升云以飞。
不消多时,湛卢峰的半山腰上,便只剩下老者一人,他举首朝着峰巅望去,眼里浮掠着数之不尽的怅然。
老者怔了怔,叹言道:“大人,是你回来了吗?”
言落,老者的身影虚幻不存,只见一道精芒扶摇而上,直冲湛卢峰巅。
湛卢峰很高,耸立云霄不见端,众人升飞了好长时间,也不得终。
史大彪不知何时已将酒坛提悬在手,一边为饮,一边自顾道:“湛卢本孤峻,凭高结层轩,剑气偏宜早,林英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