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彪望了望眼,言道:“这一处阴阳山线,倒是生得奇特,两崖的阴阳壁,也做世间罕有。”
众人一头雾水地瞅了瞅史大彪,皆不明其言意。
天翊笑了笑道:“(阴)壁在西崖,石壁坦露,寸草不生。阳壁在东崖,草长茂盛,生机盎然。”
听得天翊这般一说,众人连连展目而视,眼见之景,与天翊所言尽相吻合。
史大彪点了点头,说道:“阴阳山线又名一线天,人行其中,仰望长空,蓝天仅存一线,若非子、午,不见日、月,故此得名。”
天翊紧随着道:“三山石岳,界断银河,一字劈天。”
闻言,武忘等人纷纷点头,对这一线天倒也有了些了解。
无忆道:“老大,这一线天之中,不见斜阳嵌石,一尺青天落映,足有万丈之长,我们该不会是要穿其而过吧?”
天翊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若是有那兴致,走走倒也无妨!”
其话语刚一落地,武忘已飞奔而出:“若论险峻阴森,这山河哪里抵得上人心?”
众人淡然笑了笑,接着纷纷步入一线天内。
幽静的山道,只容得下一人前行,人处其中,只觉险壮清凉。
昂首而望,两面险崖绝壁,斜插空云,就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露出蓝天一线。
天翊等人花费了好些时候,方才从一线天内走出,其尽头之地,乃是一处平坦开阔的高台。
人立其上,眺眼以视,只见:深谷生云,峭石凌风,云浮风起,瀑布轰鸣,山鸟吟唱。
史大彪看着眼前这一方景色,兴叹道:“层峦深壑银龙回,不染人烟不染埃。上有青冥窥一线,下临白浪吼千川。”
闻听史大彪如此激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兴色绕面,他们本也算是中土之人,但却从未如此细看过中土山川。
天翊目以远望,说道:“山越深,泉愈响,岭越峻,云偏闲。这山泉岭峻的背后,谁说又没有暗藏危机呢?”
言罢,天翊也不作停,径直朝着高台旁一条穿云而过的索道走去。
索道之上,锈迹斑斑,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常年无人问津的原因。
千钰等人本做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突听天翊如此一说,面上的轻悠顿敛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凝重。
武忘悄悄凑到闫帅的跟前,打探道:“丑帅前辈,老大口里的危机绝非无的放矢,你老人家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闫帅没有好气地瞪了武忘一眼,道:“你小子叫我丑帅也就罢了,为何又要得寸进尺的叫我老人家呢?”
他苦涩而又无奈地叹了叹气,侧身朝着天翊追去,却是对武忘所问之言丝毫不予理会。
无忆饶有意味地瞅了瞅武忘,轻声一叹后,也追随而去。
武忘撇了撇嘴,气郁地斜睨了闫帅一眼,口里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在埋怨着什么。
不多时,众人都已行至在那索道之上,俯视深涧,可见溪水晶莹,清澈见底,凌空仰望,可观峭壁浓阴,千藤万蔓。
待得众人踏而过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幽空谷中,那里,野花点染,怪石峥嵘。
宁静的溪流,随着峰回路转,从一间简易的草屋旁跌落深涧,尽是一点回声也不见传荡。
草屋前,栽种着一颗不知名的花树,树下斜倚着一名老者,正打着盹儿。
见此一幕,武忘等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先是看了看那老者,继而将视线落定在天翊身上。
早在出了一线天时,他们便该在大青的携带下从云而去,但天翊的一路引领,却是将众人带到了这里。
闫帅觑了觑眼,神情中有一抹讶色一闪而逝,以他实力,竟是没有率先感应到这老者的存在,警惕油然而生。
天翊上前两步,嘴角带着微笑,说道:“老先生,你等的人已经来了,还不从织梦中醒来吗?”
老者缓缓睁开眼,道:“不忘小哥的耳根倒是灵敏,你若是让老头子将这一觉睡过去,岂不落个清静?”
闻言,武忘等人皆一副如临大敌模样,老者既能一口唤出天翊身份,这已然说明了很多。
天翊笑了笑道:“我的心本就清静,旁来之风又岂能相扰?”
老者站起身来,目以展视,期间在闫帅与史大彪的身上多逗留了两分,道:“修道生涯,如梦如幻。织梦一生,转眼成空。”
天翊道:“天也空,地也空,人不一样渺渺在其中吗?”
老者点了点头,他看了看天翊,而后将视线落定在无忆身上,道:“人老了,记性也差了。都忘了与你们介绍,老头子东方千木。”
无忆一愣:“东方千木?”
老者笑了笑,道:“小家伙,别来无恙啊?我本有意将你纳入门下,奈何世事幻变,去无声色。”
无忆紧皱着眉头,东方阁内,高手众多,而东方千木,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虽未与其有过照面,但其名头却早已深谙在心。
他曾听闻,东方千木曾与东方老祖切磋较量,两者最后似是打了个平分秋色,谁也奈何谁不得,其实力可见一斑。
此时,听得老者自报家门,众人心中也都有了衡量,他们与东方阁之间,可谈不上什么友好。
见得众人如临大敌模样,东方千木含悠一笑,他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哥,你觉得老头子的来意是善是恶?”
天翊自若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