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忘愣住,心中若有鸟兽飞追,风云来复,终究领会不到史大彪的言外之意。
一旁,小笨与大青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着,望着落日黄昏下的草木山河。
足音空坻,跫然中,天翊等人缓缓而来。
武忘敛了神色中的茫然失措,继而随同小笨、大青一道靠上前去。
见得史大彪撑着禁元伞,众人皆是一诧。
千叶打趣道:“大彪院长,这里也无风来也无雨,你撑着禁元伞干嘛?”
史大彪道:“有日于东,有雨于西,你说这‘道’,是无‘晴’还是有‘晴’?”
说着,史大彪饶有意味地朝着天翊望去,他之言,是曲高之言,在场能与之相和的人,唯天翊一人。
众人自然感受不到史大彪言意中的“硝烟弥漫”,千叶只鄙夷地瞪了史大彪一眼,却不作应。
无忆等人无奈地笑着,久闻史大彪的疯言癫语,他们已若司空见惯。
天翊也笑着,但他却笑得意蕴深藏,言道:“大彪兄,于你而言,有情之道是为慈,无情之道是为悲。”
史大彪顿了顿,接着坦然而笑,随手一挥,禁元伞便被其摄入储物袋内。
武忘神色一怔,眉宇见疑,天翊适才之言,竟与史大彪之前所说的“慈悲”不谋而合,心道:“按老大所说,有情为慈,无情为悲,那慈悲不就是有情与无情的结合吗?”
这一刻,武忘好似捉摸到了些什么,暗道:“大彪说仁者拥有一锋利之物,远比枪剑锋利的多得多。既是仁,为何还有锋利之说?既是锋利,为何却又做慈悲?”
一念及此,武忘畅然地笑了,之前他领悟不到史大彪的言外之意,但伴随着天翊的“有情无情”之语,他却了然明悟了过来。
见武忘莫名发笑,千钰等人无不凝面沉思。
无忆道:“死胖子,你无故笑什么笑?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武忘难得没有与无忆争驳,他敛了笑声,但脸上的笑意却作依旧,再次看向史大彪时,他的目光中已经多出了些难以名状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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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依稀间,他想起了史大彪曾感叹而言:“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
无忆微微皱眉,只觉武忘若有些反常,竟不与他贫嘴逗乐了。
此刻,小笨站在千叶跟前支支吾吾个不停,它的熊语不是说给千叶听的,而是说给千叶怀中的小貂听的。
听得小笨一番绘声绘色的言辞后,闷闷中的小貂也是舒展了些许笑颜,一双黑紫萌眼不时便会对史大彪投递去一抹怪异的神色。
千钰顾盼而视,但见流云悠悠,林满落霞,黄昏正迈着幽静的步伐缓缓走来。
她看向天翊,问道:“不忘,我们现在就要进入雨木之域吗?”
待得霞光退却,天地都将陷入昏沉,黑夜中的雨木之域无疑更具危机,那些潜藏的危险都将在夜的狞笑中浮出水面。
天翊点了点头,既然决定进入雨木之域,他自然不会拖沓而行,他们曾从造化之域中横穿而出,雨木之域又作何别?
幻茵道:“不忘,你既然答应了让那老人家做我们的向导,为何却不等她?”
千钰点点头,言道:“不忘,那老人家应该不简单吧?她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无忆凝沉着眉,仅凭那老者来去无影便能看出,后者的实力决然不弱,带着这样一个来路不明之人上路,他的心里始终难以安定。
武忘、小笨、大青疑惑地望着天翊,他们连同史大彪上演了一出好戏,但却错过了另一出好戏。
史大彪自若地笑着,似乎并不关心谁往谁来。
阿布抿了抿嘴,若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但终究是没能言道出什么,这一路走来,他都沉默寡言。
天翊没有对众人的疑惑做出解答,他只微微一笑,言道:“你可是来得有些晚了。”
说着,天翊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望去,只见横斜的树干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名年轻的男子。
男子浓眉目鲜,一头长发绾系有致,褴褛的衣衫随着晚风轻曳,腰系着一个泛黄枯旧的酒葫芦。
此刻男子正斜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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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包裹悠闲地躺卧在树干上,听得天翊之言后,男子笑了笑,言道:“来此之前,你我并未约定,何来早迟之说?”
语落,男子的身子突作倾斜,他就自然而然地从树干上翻倒而下,偏又毫无糗状,只给人以轻盈。
男子平稳地落在地面上,那一包裹之物不知何时竟已被其斜挂在背。
无忆等人惊愕地望着男子,这一刻,他们的思绪有些紊乱,来人不该是一佝偻的老妪吗?
千钰道:“你是何人?那老人家呢?”
男子道:“我是来给你们当向导的人,至于那老人家...”
说到这里,男子饶有深意地朝着天翊看去,见后者并无插话之意,他方才继续道:“老人家腿脚不便,怎入得了雨木之域?她是个帅婆婆,而我是她的帅孙子。”
他笑了笑,笑得不羁,笑得明朗如春,人却已经朝着天翊等人迎面走来。
千钰等人一脸警惕地看着男子,若是史大彪的疯癫如云雾般迷蒙,那么这男子的疯癫却做拨云见天般清明。
无忆道:“这么说,你是受你婆婆所托,来给我当向导的?”
男子点了点头,笑道:“在你们身上我感觉了戒意,我是怀着好心好意而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