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无忆踌躇半响,转眄四顾,继而带着大青离开大殿。
史大彪举首,眼望云顶,但见星河运转,云摇影烁,言道:“银汉难通,风波难测。”
天翊道:“心有凌云志,不坠且坚。上可揽九天星月,下可拂四野狂风。”
史大彪道:“凌云之上可有奇珍异宝?”
天翊微微一笑,他没有就此以应,反是跳度极大地问道:“大彪兄,你可信宿命?”
史大彪收回目光,饶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不信宿命,但我相信宿敌。”
这一刻,史大彪直直凝视着天翊,目以炯现,笑以谜呈。
天翊不为所动,神情玄定,处之弥泰。
他与史大彪都曾说过――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天翊很清楚,在史大彪的眼里,他不止是知己,也是敌人。
只是让天翊不明的是,为何敌人两字从史大彪的口中说出,却成了“宿敌”?
其实就连史大彪自身也作迷蒙,他言道宿敌,乃是由心而为,只是何故心生此触,他却茫然不知。
史大彪知道的是,他对天翊的那一份“敌视”,不仅仅只作与生俱来,那一种感觉更像是飞越了时空的界限――天来。
沉寂片刻,天翊与史大彪同时敛回目光,两人一道扫视着零散在大殿内的八个石座。
史大彪道:“七台观星,天位之台,作八卦之首,也作九宫入口。”
天翊点了点头,道:“行七星,出八卦,入九宫。”
史大彪道:“不忘,你破七星,我破八卦。”
天翊微微一笑,这话史大彪已经说第二遍了,其言尤轻,但字里行间,却深隐着针锋相对。
在史大彪看来,破八卦远比破七星要困难的多,这也作一场较量,一场隐晦而又无声的较量。
天翊明白史大彪的“良苦用心”,他以不争来诠释己身对这一场较量的态度,同样隐晦,同样无声。
这之后,两人皆作沉默,视线则在殿内的石座上游离着,有那么一刻,史大彪率先收回视线,见天翊仍旧仔细观望,他自得自满地笑了笑。
等候了稍许,见天翊依旧无动于衷,史大彪不由生疑,言道:“不忘,浮生若梦,何者是实,何者是空?你不是一个不知何去何从的人。”
七星有道,道有先后,适才两人的端详以视,便是在找那一条将七星融会贯通的道。
很明显,史大彪找到了那一道,可天翊找没找到,却难以定论,只是观其神态,似乎并未得道而归。
史大彪没有借机去调侃天翊,他不认为天翊找不到那一条行衍七星的道,他只是不明天翊为何迟迟不动?
天翊悠悠一笑,掠影而动,其身率先落于一石座上,只停顿了须臾不到,便见得影已闪掠到另一处石座。天翊的速度极快,身落犹似蜻蜓点水,一个个石座上,纷纷绽开水波般的涟漪。
不消多时,除却正北天位那一石座外,余下七个石座之上纷纷留下了天翊的影身。
当天翊落定在史大彪身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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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石座上,影未散去,涟漪尚存。
史大彪道:“角、亢、氐、房、心、尾、箕,合则为苍龙七宿,落于此处,则为观台七星。”
天翊点点头道:“大彪兄,接下来恐会有些异变衍生,你小心了。”
言语刚一出口,宫殿云顶的那一片星河,突地飞速旋转,继而便见得,一道道青光摇射而下,先后同那七个石座相连。
青色光束落射到石座的顺序,赫然与天翊适才身点石座的顺序一模一样。
史大彪紧了紧与天翊的距离,他只有聚气境实力,如何抵得过那漫天星辰之力?
待得七束青光落定石座后,天翊与史大彪的周身,迷蒙丛生,两人只若跌入到了一方奇异之地。
这里,缓蹑素云不见,唯余星辰迷幻,迷幻中,有七颗星辰显得极为璀璨,它们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史大彪环顾片刻,一脸郑重道:“苍龙七宿,角宿为首,斗星主凶!”
语落,参斗的七颗星辰中,突有一颗消匿不存。
天翊与史大彪的脸色同时一沉,眼幕内,由远而近飞射而来两团青色光华,烁动间,好似苍龙的两角。
史大彪侧身一移,紧拽着天翊的衣角,神情中饱含惊惧,以往那个唯我独尊的大男子此时却作一小女子姿态。
天翊并未在意史大彪的举动,他的眉头深锁着,只因那形似龙角的青色光华给了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两道青光自九天飞落,声势浩大,声似吼雷,势若洪涛。
这一刻,风起云蒸,星消月隐,乾坤摆摇。
眨眼之间,两束青芒便已低至天翊与史大彪身前,龙吟声震耳欲聋,两人瞬间便被湮没在磅礴的木元之中。
剧烈地颠簸飞旋中,史大彪已经变换了姿势,他之两手若盘根般缠住天翊的腰身。
四周围,一道道木元之力凶猛地飞横纵射着,每一道木元之力携带的力量,绝对可以轻易将一名法婴境的修士绞杀。
让人震惊的是,面对旋射而来木元之力,天翊竟安之若素,他双眼微闭,任由自己的身躯摇曳在木元漩涡中。
角星演化而来的力量,并未将天翊撕裂,那紧抱天翊腰身的史大彪也没有丝毫损伤,他只是头昏目眩地紧,有种要作呕的感觉。
天翊的手中,有一四方棋盘,正是冷轩遗赠给他的星辰盘。
此时自星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