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夏摊开掌心,目光凝聚,小瓶中,置放着一颗浑圆漆黑的丹药,俨然与废丹无异。
他满心疑虑,不明那苍老传音为何意?
天翊所炼制的乾坤丹,不是废丹又是什么?
刀盛等南宫之人,眼目含精,扫掠而视,偌大的广场被他们的神识牢牢锁定,却探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南宫夏狐疑之际,其身前的空间,突泛起一阵涟漪。
南宫夏尚且还未有所反应,漾动的声波已是落击在了他掌心的小瓶上。
只听到“叮”的一声脆鸣,那被南宫夏执拿在手的小瓶,竟是微颤抖动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是招来了刀盛等人的侧目,还不待众人作何举动,他们的表情便已率先呆化。
南宫夏惊恐以对,骇然模样表露无遗,他身为南宫阁阁主,有丹帝殊荣加身,何曾这般惊慌失措过?
此时,他的掌心中,那小瓶微微震动着,一股无形之力穿透而入,波及到“乾坤丹”上。
受此一击,乾坤丹丹身一震,一道碎裂之音赫然响起。
闻声而视,可见那漆黑无比的丹药表层,竟显现出道道龟裂,无数金芒经裂痕渗透而出,璀璨无比。
见状,南宫夏的震惊已无法用言语表状,他顾不得刺芒灼眼,愣愣地盯着掌心。
这一刻,在他手中,就好似托着一颗灿烂星辰,光芒之盛,让人不敢直视。
此番情形,经由光幕的展现,顺利地落至到了在场的每一个看众眼里。
他们痴愣愣地张着嘴,惊骇在他们的脸上纵情肆虐,他们却迟迟道不出半个字来。
武忘面色一沉,注视着南宫夏手中的璀璨小瓶,金芒烂漫中,一颗圆润而又晶莹的丹药缓缓浮现。
南宫盈盈惶然满面,视线游离不定。
千钰、千叶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期待着转机的出现。
小貂神态自得,傲然中透着洋洋韵息。
史大彪饮了一口烈酒,喃喃道:“世事茫茫,人生碌碌,竞短论长,却不知容枯有数,得失难量。”
说到这里,史大彪的面色突地变幻,那种深谙大道至理的模样转瞬即逝,取而代出的,乃是一副落入凡尘觅凡俗的姿态。
他心念一动,连从储物袋中摄取出一颗废丹来,一道柔和的元力自他手中荡出,继而落到装有废丹的小瓶上。
清脆的交击声下,那装在小瓶中的废丹,顿生出奇妙变化。
漆黑的丹面缓缓裂开,金光熠熠,以盈溢之态流散而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宛若天成地显露出来。
见状,史大彪屏着呼吸,拂手间,忙将小瓶摄入到储物袋内,好在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聚焦在南宫夏的手中,对他之举动倒是疏了关注。
幻茵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她低着眉,一副若有所思模样:“原来他所炼制的丹药,同他的人一样,都伪装在不显眼中。只是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此时,幻茵不由想起了当初在天幻丹阁炼丹的一幕,那时,天翊所炼制出的辟谷丹何尝不是“废丹”一颗?
“爹爹曾说,宣爷爷从不轻易炼丹,似还为此立了一些规矩。当日不忘炼制出辟谷丹后,宣爷爷便以三火映月手法,成丹三枚满纹辟谷丹,他之所为,难道是因为不忘的缘故?”
一时间,幻茵的脑海中思绪纷飞。
天翊飞身而立,目光朝着高台落视而去,只见南宫夏的手中好似托着一轮曜日,明晃而又刺眼。
不消多时,自南宫夏手中散发而出的光芒渐变低迷,一颗圆润晶莹的丹药在其掌心映现出来。
丹药色泽如玉,莹光烁烁,诧一看,宛若天成。
丹药的表层,没有一道丹纹。
南宫夏痴愣愣地看着那蜕变而来的丹药,他身为丹帝,对乾坤丹又岂会不识?
此刻小瓶中盛放的丹药,若以色泽形态而论,绝对属于乾坤丹中的极佳品质。
南宫夏神识一动探入小瓶,此丹没有丹纹,以常理而言,品质自是极差,可经历之前的一幕幕后,南宫夏可不相信此丹的品质会属于极差行列。
伴随着南宫夏的查探,他之神色愈发变得震惊起来,直至最后,竟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南宫夏颤巍巍道:“这乾坤丹的品质,竟然...”他没有将话说完,继作沉默。
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而后嘴角几度张合,却未能道出只言片语。
见得南宫夏这般迟疑不定,众人无不疑心骇目,究是何事,竟使得堂堂丹帝这般犹豫不决?
南宫夏望向天翊,招手示意天翊到高台上来。
天翊顿了顿,飞影掠动,眨眼间,身已落至。
南宫夏尴尬一笑,目视着武忘,叹道:“武忘,此番丹试,你输了!”
这话一出口,场中顿掀起惊涛骇浪来,这才多久时间,南宫夏便一改之前宣判,他可是堂堂丹帝,如此之为,岂不是有些朝令夕改之意?
这一次,南宫夏并未问及武忘是否有异议,语调虽显无奈低沉,却又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韵味。
武忘神色如常,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结果,反是让他心安理得。
天翊一愣,心道:“怎么?我赢了丹试?”
南宫夏面向天翊,接着微微躬身,说道:“不忘长老,在下不才,险下妄冤之论,还望见谅!”
见得南宫夏这般姿态,周遭众人无不惊愕,以南宫夏之身份,竟然会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躬身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