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的夜空是那么的高远清澈,仿佛伸手出去,便可触及星辰再没有如此接近天体的土地了。
此处虽高,然而若单论高度,能超越它的高地还有数十处吧。
说此处最接近天并非这种理由,只因为这片土地,才是他们最初发生的地点。
有时,月之姿甚至有如神迹。
如同天盖一般覆尽头上的圆月,那份巨大不由得让人心生畏惧。
古人言,那不是月将坠落之时吗。
亦曰,那时便是世界终结之刻。
这种恐惧并非荒诞无稽之物。
因为此地之上出现的原初之一,正是为了带来破灭而被召唤出的。
然而,世界没有迎来覆灭。
皆因我等构筑的世界之像,具有远远凌驾群星所描绘的世界之像的强韧。
————朱色之月在流泪。
为即将旷日持久的斗争而悲叹。
然而即使迎来毁灭、回归新月之姿,那也不是真正的终结。
因为即使与大地之上所有生物为敌,
还有那,可以称为绝对的时间,
是他的协力者————
朱红之月
月是如此的近。
突发奇想,这片土地莫非与那天体有所联系?
————那不是核心吗。
据说他们是作为自然的触觉而诞生的。
然而,作为其原型的原初之一到底是什么。
星球仿照人形创造出了他们。
而在此之前,名为真祖的自然触觉,是以什么为契机而出现的呢。
他们会受到月之盈缺影响的原因。
本应完美的他们却不完美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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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星球回复到昔日之姿——真世界,是他们的目的。
然而没有镜可参照的星球,真的可以自己制定一个标准吗。
鉴定者在何处。
可以理解天体之死的,还是只有同样的天体吧。
头上是朱色之月。
那有如流着血之泪的瞳孔,便是那既远亦近的观测者。
静静的夜晚,如同滴血的朱月之下的城。
门扉残破的房间中没有窗户,
月的身影无法得见。
伫立在山间的古城静寂无声。
住在城中的他们与侍奉其的死徒,都犹如美德一般屏蔽着气息,抑压着感情。如今是怎么回事呢?在以前这里绝不是如此般斑驳残破的城。
那位公主殿下在的时候城是那么的洁白清灵,处处充满着无垢与纯洁之美。
庭园中百花竞相争艳,风之流转充满了生机活力。
然而,如今是怎么回事。
斑驳的城墙,
无人的回廊,
风已停息,庭园枯渴荒芜,城中到处延伸着巨大的锁链。
明显的异常。
到昨日为止虽然静寂,然而他们的确存在着,城里洋溢着生之气息。
然而如今已没有活着的东西了.
城中聚集的真祖们已无一例外地死去了。
不,应该说是死去了数个世纪了.
很,冷。
通往玉座的门紧紧闭着。
从外壁延伸而来的锁链全部收束到了玉座之上。
从某扇窗中,
可望到玉座。
紧闭的巨门之后是城的心脏。
冷气从心脏之中产出,冻结着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向着玉座俯视而下——
那不是玉座,而是牢狱。
只能如此说。
枷锁如此沉重,
罪孽如此深重,
罪孽如此深重,
束缚之链化作了荆棘之冠,默默地陪衬着孤身一人的公主。
广大的、城堡的中庭。
沒有任何装饰的原野,一个人的城里。
白色的她,精神恍惚的抬头看着天空。
沒有任何人。
沒有应该说话的对象。
也没有可以看到的对象。
什么都沒有。
跟谁说话的快乐呢?
跟別人见面聊着重要的事情呢?
那样子,好像她的存在完全被排除一样。
那样子。
宁可这样活着,为此感到哀怜。
如此滑稽的……活着;
如此悲哀的……活着。
曾经如此高贵的公主殿下,如今只是在腐朽之中活下去。
昔日之影亦已全无。
公主殿下失去了曾经的一切,那份荣耀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如今存在的仅仅是心中那一份执念,不得不完成的信念。
公主殿下睁开了双眼从沉睡中醒来,那份迷茫、那份恍惚已不再,而是在那深处燃烧起了灼热的信念。或许公主殿下保留下来的过去,仅仅只有那份如同百合花般美丽的纯真吧。
“罗亚……无论你出现多少次,我都会再一次杀掉你。”这一刻公主殿下的眼睛似乎颜色也在微微闪动,这份枷锁或许只有在一方彻底消失之后才会终结吧。
随着公主殿下优雅地从王座之上起身,整座古堡变得焕然一新。一切似乎都与记忆中的模样完全一致,只不过缺少了几分灵动。
“失去了生命的你,会真正变回记忆中的那个你吗?”公主殿下微微的叹息不知说给谁听,或许仅仅是对自己的安慰。
万物皆有灵,然而这具用幻想铸造的城堡,或许在毁灭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失去了灵魂吧。
她明白这一切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那份繁华,自己所做的一切或仅仅是对过去的缅怀,永远告诫着自己不要忘却自己的使命,逼迫着自己不断地前行。
随着公主殿下话语的落下,她也消失在古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