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的事,邓馨兰也闭口不提。嘉煜自然也无意刨根问底。
“当然,因为我们是朋友。”
心事已了,嘉煜和欣怡便不再叨扰了。邓家主借口看书,不喜欢被人打扰,其实是他有意避而不见,嘉煜也不点破,只是对邓馨兰点点头。
邓馨兰送他们出了院门,嘉煜瞥了一眼院子里的盆栽,忽然说:“邓小姐,我家里的兰花不管怎么照顾都养不好,下次我让欣怡带来,能否帮我看看?”
邓馨兰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回程的路上,欣怡问他:“你是想让我跟邓小姐多学学?”
嘉煜嘴角上浮:“你越来越聪明了。”
“吸收了你这个人精,想不变聪明也难。”
嘉煜听后笑出了声,若不是专注开车,一定会在她的小脸蛋上啄一口。小鬼灵精,学会一语双关了。
可是欣怡的眸色却暗了下去:“可惜还不够邓小姐聪明,否则你也不会让我去跟人家好好学学。”
“多学学终归没有坏处。”
“究竟是谁在乱传邓小姐‘比猪还难看’的?唉!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话真是没错,人不能勿信谣言啊。”
嘉煜苦笑:“没错。”
欣怡忽然看着他,问:“你说……如果欧阳瑾瑜在知道邓小姐的为人时,会后悔吗?”
嘉煜拧眉:“为什么提他?”
因为我本想问你,但又不敢问你。心里明知你不会后悔,但还是会怕。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
嘉煜忽然靠边停了车。
捧住她的脸,他说:“我不许你提他,更不许你想他,从今以后他就是空气——不,比空气还不是。”人不能没有空气,所以——“他什么也不是!”
“我没有想他,我讨厌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想他。”她闻见醋味了。
“我说了他什么都不是,把他从你心里的回收站彻底删除。”
讨厌的升级就是恨,恨一个人往往比爱一个人更强烈,也更容易进驻在心里,所以,他不许。
“喂,你怎么这么霸道,我讨厌人都不行?”
“不行。我就霸道,这辈子就霸道你一个,你不服?”
“不服。”
她马上就被嘉煜堵住了嘴。
过了一会,车子才渐渐启动。
“不后悔。”他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所以他才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是同一类人。”
所以他们绝对成不了情人,也许最初会因为欣赏对方的聪慧而相互吸引,但很难长久。谁也想保留自己隐秘的一点空间,谁都不想被人知根知底的。
文仲和韩信的下场就是个好例子,只因他们的王上嫌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喔。”欣怡似懂非懂,怕他又乱停车,就不再问。
车子又行驶了一阵,她又问:“你去哪找一盆快死的兰花?”
嘉煜笑笑:“你还真把我问住了。可见我们这类人有时候说话也未必过脑子。”
我们这类人,他强调。
所以,欣怡,不要觉得你比邓馨兰差到哪里去。
“你的朋友、熟人那里没有?”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
他又叹气:“只因一个肯花时间花心思去培育花花草草的人,内心一定很寂寞。”
邓馨兰是很寂寞。
与她相处久了,欣怡不得不佩服起嘉煜的见解来。
欣怡第一次单独去的时候,没有带上那盆快死的兰花,邓馨兰仿佛知道似的,也没去计较。
嘉煜说:“你就当做是朋友间的探望呗。”
有朋友来探望,总是很开心的,那代表你还没有被人遗忘。
现在正值暑假,欣怡便有更多的时间来串串门,带着她四处转转。因为欣怡发现这个女孩虽然见识深远,但是去过的地方实在不多。
她们很快就变得无话不谈。
而没过多久,邓馨兰终于吐露了心声,告诉欣怡一直藏在她心中的那个男孩子。
她说他们只在很小的时候在一个小公园见过几次,现在那个小公园早已变成了商品房。
然后欣怡就见到了邓馨兰贴身的玉观音。
羊脂白玉,温润细腻,状如凝脂。她说,这玉本该有两块,当年她将其中一个赠予了那个男孩。
男子间赠玉是互颂友谊,而男女间赠玉,则是许下终身之意。
只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那个男孩子在哪里,所以,她寂寞。
当嘉煜听过欣怡的描述后,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