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雷与柱子的爆裂声中,简繁的身子逐渐疲软下来,她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黑暗与光明退去,重新恢复起一副没有人气的模样的大厅。
唯一值得开心的大概就是站在她身边的容难了吧。简繁终于可以看见容难了。就在力气用尽的那一刻,她满脑子都是容难,忽然就有了无穷的能量。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她觉得,再一秒都是煎熬,思之如狂,我的阿难啊。
“小姑娘,你又赢了。可是这最后一关可不会那么好过,这一关可是连我这个布阵者都忘记了啊。”男人指着大殿墙壁上忽然开启的小门,仰头就是一口杯中之物,“呸,我竟然喝了刚才泡的茶,我明明是要来一口小酒的!”他吐着舌头,却还是咽下了茶水。
“阿难?”简繁询问,不知道这一次阿难会不会和她一起,他可以不帮忙,但是消失实在太过分。
“我不会跟去。”容难瞥了男人一眼,垂眸说道。“小繁繁,你已经连破了三关,只怕第四关也可以轻松过去。只是我们一走,这老头子恐怕就空虚寂寞了,我就做个好人,陪他一起看你闯关。”
简繁点点头,只要他还在看就好。那么她便不再忐忑。那扇小门背后是灰色的,她一踏进去,小门就消失了。只是原地多了一位睡美人。
“你没告诉我你玩的是灵魂!”容难强调道,他飞过去抱起了简繁。没有了灵魂,这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说得好听,你忘记了,想来你应该比谁都记忆深刻。”
“咱们不都是这样的嘛,阿难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这只是一场游戏。”男人端着那杯冷掉的茶水,茶汤的颜色已经不如刚倒入时的那般鲜艳,满嘴的茶叶渣滓和苦涩味道。
萧未寒和萧毁心的脑袋一疼,和简繁一样,重新回到了大殿。
“简繁同学去哪里了?”萧毁心揉了揉胀痛的脑袋,她环顾四周,萧未寒没事人一样地站在原地,梵深正在给他斟茶。离笑依旧躺在地上休息。仅剩的一根柱子旁边,那个男人正靠在那里。然而简繁却不见了,她心下焦急,寻找的话便脱口而出。
“不知道,在闯第四关吧。”萧未寒用梵深递上的水滋润了一番嗓子,他看着慌乱的萧毁心,神色里有怜悯,也有嘲讽。“你当初选择了隐瞒,如今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萧毁心瞬间沉默了。她垂下头,那笔直的习惯性的军人的脊梁,也弯曲了。
“主子。”梵深喊了一声,递上配着茶饮用的茶点,“您尝尝。”
“你逾距了,梵深。”萧未寒一把推来那递过来的碗碟,一张脸紧紧绷着,哪里有半点温润。“你也一样,这话我也是说给你听的。”
听到这话,梵深立刻跪下了。他的膝盖扎在了碗碟的碎片里,裤管渗透出猩红的血液,“谢主子教诲。”那副认真的模样,就像听话的小学生在做老师布置的作业一样。
男人靠在柱子上看着这一幕,容难站在男人身边,柱子挡住了他和他怀里的简繁。
“阿难你看,这些小家伙们的戏码一个比一个精彩啊。”男人拍手称快,笑眯眯的。
“萧未寒和阿兼有关系,只是我无法确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况且,他们在试图接近小繁繁,这一点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容难用指尖挑起简繁的一缕垂在脸庞上的秀发,细细地观察。“喂,你嘴角流血了,擦擦,多难看。”
“我怕是老了。”男人用衣角抹去嘴唇上的一点点红色,他面色红润,完全没有吐血之人的疲态。他面前显示出一个光屏,那光屏上的女子,叫他露出了与刚才完全不同的哀伤之貌。
容难本来不感兴趣,然而当那位小姐站起来露出正脸的时候,他差点把身边的人给踢出去。那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但是那抹笑容绝对是熟悉的,就是他怀里的小繁繁啊!
“喂,你要干什么!”这女人容难认识,但是他不喜欢,所以把简繁的灵魂套到了这女人的身上,他万分不爽。
“没想干什么,只是看看啊。阿难,这是最后一关,如果她过了,我就祝你们天长地久。如果她没过……”
“小繁繁不可能不过,你的惩罚还是留给自己吧。”
“呵呵……”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
简繁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一边还有个绿裳衣服的女孩子在给她扇风,明明自己都要睡着了,手里的扇子却还是不紧不慢地扇着。那副滑稽的模样,叫她捂嘴轻轻笑了。
听见笑声,女孩醒了过来,她瞅着简繁的笑,一双眼睛四处转悠,可爱极了。“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是老爷和夫人来了吶。对了,小姐,你今天还练剑吗?”
女孩崇拜的目光让简繁压力山大,她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仿佛内心听到了简繁的召唤,她的嘴一张便说出了话来,完全不用简繁去费脑子。“小裳,今天当然要练,我要让爹娘还有廷师傅看看,我可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娇小姐。”
“那好,奴婢让侍卫去给廷师傅传个话,让他今天也过来。”小裳一脸欣喜,扇子一扔就跑了出去,风风火火的性子,莫名地讨人欢喜。
简繁见小裳跑远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这床真是舒服,还没多久,她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的睡着就像一场梦境里的电影。
简繁看见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姐的成长经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