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动作让祁风愣住了,她——干嘛?
“你跪着做什么?”祁风不解。
女子抬头,看着祁风,眼睛里带着一丝丝怯意和委屈。
祁风如此细看这女子时,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看你穿得很不一般。姐姐说在宫里,凡是看到穿得比我好的,就都要跪地行礼,这样才不会被打。”
这是什么逻辑。
不知为何,明明很牵强和幼稚的逻辑在祁风听来,却有种想笑的感觉。
“你姐姐?”祁风其实知道,很多入宫的女子入宫后,见宫里的生活极为舒适,所以也会让自家姐妹参选入宫。不过,为什么她姐姐愿意她在马棚做事?
祁风看了看四周,整个马棚都没有人,往日可不是这样的。这里虽然是马棚,却也是皇宫地域之一,应该随时都有人候着才是。
不用多想,在皇宫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祁风也能知道,是那些人见这个女子好欺负,人朴实,所以才把活都给了这个女子做。
正在祁风神思的时候,女子回到:“我姐姐在贵妃娘娘那里做事,所以我不能连累我姐姐。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可以做的,只要你不去告状,不连累我姐姐。”
女子说得极为真诚。
祁风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在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会有种见过她的感觉,原来刚才前来救宸雪舞那个贱女人的奴婢就是她姐姐!身为姐姐在贵妃娘娘身边做红人,却让自家妹妹在马棚这种又脏又苦的地方做活儿,真是心机深重!
祁风原本对那女子的好感已经因为她妹妹荡然无存。
因这女子的一句话,太子祁风才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如此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只因她事事都怕连累了自家姐姐。而这一个弱点,已经足够深谙深宫生存之道的那些宫女太监发挥了。
“你叫什么名字。”
祁风直接问道,语气带着霸道。
女子迟疑了下,道出自己的名字——“雨湄。”
祁风再一次直接道:“你起来。”不容置疑的霸道。
就在这时,祁风看到马棚内的屏风后,已有七八个脑袋躲在那儿。想必是祁风这位太子爷亲自来马棚的事已经被他们知道了,为了不被砍头,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就跑来了。跑来后看到眼前这场景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所以纷纷躲在屏风处观望。他们都纷纷为雨湄捏了把汗,这个女子平日里就是个虎头虎脑只会做活儿的主,这会儿遇到太子,既不会讨好又不会说话,看来是死定了。
雨湄也察觉到了前来的那些人,有些怯怯地看了看他们,又怯怯地看了一眼祁风,终才慢慢站起来
。
站起来的雨湄,双眼绯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不断地自责:她一定是给姐姐惹祸了,一定是。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做事?”祁风微怒地瞪了一眼躲在屏风后的人。
躲在屏风后的人听他这么问,立马知道大事不好了,纷纷从屏风后站出来,小跑到祁风跟前队列整齐地跪着,也不敢多言,只是有不少人都在拿眼睛剜雨湄,生怕她说出对他们不利的话来。他们现在十分后悔,不过他们后悔的并不是欺负了这个丫头,只让这个丫头在这里做事,而是后悔忘了教她该怎么对前来问话的人回话。
的确,没有人教过雨湄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但她又不能得罪身后这些随时都会让她姐姐受牵连的人,所以,她只能呆呆在站在那儿,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祁风看到雨湄这般模样,心里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竟忍不住为之一动,同时愠怒道:“你不说本宫也知道,是这些人偷懒对不对?!”
祁风说罢怒看着跪在地上的近二十个宫女太监。
祁风的话才刚落音,雨湄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雨湄虽然对宫里的事情并不了解,既不懂礼仪,也不懂这些人的身份,但她听姐姐提及过,在宫里只有一个男人会像妃嫔那样自称本宫,那就是——太子!
雨湄没有想到自己会得罪太子,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反倒是祁风看傻眼了,他责骂她身后的这些人,她跪着做什么?
因此,祁风对雨湄命令道:“你起来。”
雨湄哪里敢起来,得罪她身后的这些小喽啰都足够自己姐姐吃一壶的,而今她得罪的是太子,那姐姐岂不是小命难保?
一想到这儿,雨湄后悔死了,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躲在马棚里出来该多好,为什么偏偏要爬出来?
祁风见雨湄没有任何动静,才知道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重,吓到了这个孩子。因此他微微弯身,伸手搀扶住雨湄,声音也恢复了平常时的样子,温和道:“你起来吧,做错事情的是他们,与你没有关系。”
雨湄连连摇头,“不,不,太子殿下,做错事情的是我,不是他们。是我主动要求来干活的,不是他们偷懒。”
雨湄的话让跪在地上的那群人恨得想咬死她,雨湄这话不是把太子往偷懒这方面带吗?
不过有祁风在,这群人不敢有丝毫动作。当他们发现太子祁风已经看到他们在偷偷拿眼神剜雨湄后,都纷纷收敛了眼神,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祁风不管雨湄怎么想,一把拽起了雨湄。
雨湄那副瘦弱的身子骨怎么拗得过太子祁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