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宝的梦境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过去的一种的影射,而往往人的某些遗忘的记忆会通过梦境显像出来。
就比如她失去记忆的那几年,凌晨希总是会时不时在她梦境里出现。
她蹲下~身子,拿起小宝的小手呼在自己的脸上,笑道:“那妈咪是坏蛋,该打!撄”
小宝胖乎乎地手一起伸过去,心疼在她的脸颊上揉了揉,“妈咪,你好傻,小宝就是做梦,你怎么自己打起自己来了?偿”
安娜但笑不语,凌晨希看着她的眸光凝了凝。
他很想知道那场大火后,在安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生下小宝,又是怎么落下腿疾的,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很想知道,但是他不敢问,或许就算他问了,安娜也不会愿意说。
正如她曾经所说的,她有过一段难捱的日子,而这段日子,终究成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但是这样的结果,何尝不是自己的造成的?
刚才脱口而出的那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安娜说她没有安全感,可他,何曾又有过?
他兀自思索的时候,那头的安娜已经和小宝开心地在地上打滚了,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两个人就在自己眼前嬉笑玩耍,这一瞬间,凌晨希突然就觉得满足了。
***
小宝静静入睡后,凌晨希把他抱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凌小宝大多数夜里都是跟着凌晨希的,只有他特别忙的时候,才会交代给吕玲。
“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孩奴!”安娜小声打趣着,轻轻掖好被角:“晚上应该不会再掉下来了吧?”
凌晨希拧眉寻思着:“不一定。”
凌小宝的睡相着实太差,他真的不能保证他能安安份份地睡一晚上。
安娜有些担忧:“那要不还是让他跟你一起睡吧,虽说地毯铺地厚,但是要是等下不小心把脑袋磕傻了怎么办?”
凌晨希“噗嗤”一笑,眉目含笑道:“小宝跟我睡,那你呢?”
“你晚上不能开车,让司机送我回去就好。”安娜不假思索道。
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拉起她的手臂:“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安娜直觉是个不好玩的地方。
她一脸困惑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别墅,凌晨希在前面走了几步,歪头想了想,回身牵住了她的手,她天生手凉,而他的掌心就像熨着暖炉一样,很暖和。
她不自在地把手往回缩了缩,却被他更紧地握住,“黑灯瞎火的,我看不大见,你要领着我,免得我给走丢了。”
他言语霸道,安娜有些无语:“那白天出来不就好了,非要这时候出来找苦吃。”
凌晨希扭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侧脸有些朦胧:“有你在,都不苦。”
她的心跳蓦地加速,手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换来的是,他更用力的回握。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都不曾晚上出来过,所以此时看到眼前的美景,顿时有些惊喜。
别墅外的不远处有条数丈宽的河,a市的冬天并不太冷,所以草木四季枯荣的变化不如北方明显。而相对于白日里的一片草长莺飞,夜晚的景色显得别具一番风味。
河边栽种的一排垂柳在细风里摇曳着柔美的身姿,错落有致的街灯蜿蜒着,明黄的灯光如一条金色的长龙,映得水面一片波光潋滟。
很美,宁静地那种美,这种置身处地的感觉比她在窗户边看得感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松开他的手,手撑着河边的石栏深深吸了一口气。
a市的空气相较伦敦好了太多,沁凉的空气在她胸腔上从上至下,很舒服。
凌晨希从背后环着她的身子,他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只是松松地环着她,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呢喃:“我等这一刻,等了五年。”
“你又矫情了!”安娜嗔了一句,看到这么一番美丽的景色,她承认,她的心情不错,所以此刻的话语里都跳动着一股雀跃。
凌晨希闻言,双臂箍紧,话语有些不满:“规规矩矩地活了三十几年,在你面前还不容许我矫情一回?”
安娜失笑,心情好自然也不想跟他太计较:“好好好,您老有理还不成?”
却没料到这句话又触到他的逆鳞,他大掌重重得掂了下她的腰肢,甚是不悦:“我老?我可以就地证明我一点都不老。”
流~氓!
安娜偏头瞪了他一眼,街灯下,她气鼓鼓的脸上,绒毛都清晰可见,凌晨希看着她嗔怒的眸子,不免一阵心驰荡漾。
在二人的脸相距得只有一公分的时候,安娜把脸扭向另外一侧,她指着远处的桥兴奋道:“我们去桥上看看好不好?”
因为她突然的扭头,凌晨希的唇落到了她的发间,他闻着她头发的馨香,极力压下内心的欲~望,哑声道:“路小姐,你故意的是不是?”
他言语间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安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只顾地跑到了前头,头也不回道:“桥上很热闹,我要去瞧瞧,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站在原地不动,等我回来找你。”
怀里一空,凌晨希顿时有些怅然若失,他耸了耸肩,无奈地跟上她的脚步。
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放她一个人瞎晃荡?
那条桥看得近,其实路程还真不近,她跟凌晨希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竟然也用了快到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