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双妍被带了出去,身体瘫软,又死死抓着把她带出来的人,不肯走远。
包厢的门关上了,偶尔能听到极度隐忍的闷哼,偶尔有重物的撞击声,她不敢去想象到底有多惨烈。
缓缓的转头看了身侧制着她的男人,“沐钧年,到底为什么要找薛北?”
她是傻,但不白痴,一看也根本不止是因为今天两人一起吃饭这么简单,沐钧年你没有爱她爱到这个地步,跟别人吃个饭就想要了对方的命。
男子五官板正,也不说话。
中途有餐厅的人过来查看情况,被男子三两句打发了,竟再也没人过来打搅。
包厢里许久才终于安静下来。
一片狼藉里,薛北低低的粗喘着,跪在地方,一手勉强能扶着墙壁,另一手已经被沐钧年一凳子砸得血肉模糊。
猩红的血液从他鼻孔、额头混流,可薛北随手一抹,反而笑了笑,“值。”
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他看了沐钧年,笑着,“既然觉得孩子不是你的,要不要放了她?本少能力再不济,养他们母子绰绰有余。”
沐钧年扬手抓过属下手里的外套,讽刺而冰冷的扯了嘴角,“想要养儿子?下辈子吧!”
哦对,薛北笑着,他倒是忘了,沐钧年能查到那晚的事,还能差不到他不育么?
看着他转身出去,薛北在后边道:“既然心里清清楚楚,就对她好点,也许我闲不住,哪天就把她带走了。”
沐钧年连脚步都没停厢门口。
那天下午,少数人看到了薛北被送往医院,不是跪着出去,是躺着出去的。
薛北被送走的时候,尉双妍就在车子边上,不敢直视他的惨状,可脚步定定的动不了。
直到救护车走远了,沐钧年站在她身边,峻脸残余几分暴戾的冰冷,讽刺的看着她,“恨不得陪着去?”
不理会他的讽刺,她转过身,仰头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动他?”
沐钧年的外套搭在手臂上,手臂本该九十度弯曲,但这会儿是往下塌的,身板却站得笔直。
言三一看就知道二少手臂受了伤,但两人站那儿说话,他又不能直接过去打搅,只得在原地干着急。
沐钧年扯了一下嘴角,看着她,“我做什么,是不是都要向你汇报?”
“还是说。”他看着她的视线多了几分嘲讽,“你又爱上他了?像当初恬不知耻的说着多爱我一样?”
尉双妍皱了眉,最终不想跟他再多说,转身钻进车里。
那一路,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并不是多心疼薛北,只觉得他对她的尊重一文不值,包厢里他对她的怒吼到现在都令人心寒。
回到汇林别墅,田帧告知沐夫人和洛敏已经回玫瑰园,给他们两人留点空间,等周末了让她往玫瑰园住。
田帧知道夫人先回去是因为见小两口感情有所缓和,哪知道此刻看两人再回来,怎么都不对劲。
“呀!”田帧习惯性的拿走了沐钧年臂弯里的外套,一眼看到了他的手背,满是血腥,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
沐钧年却满不在意,也不答话,继续换他的鞋,换完又往客厅走,一边解着衬衣。
没别的法子,田帧只好瞒着玫瑰园那边把卓继喊了过来。
她去把外套洗了的时候看着一盆血水都头晕,衣服时黑色,还真看不出来染了多少。
沐钧年除了拳头破皮,手臂上还划了个大口子,沾了继续瓷器的碎屑,流的血不少。
“这几天都不能碰水了。”卓继皱着眉嘱咐,完了又问:“太太没事?”
她从进门之后就自顾上了楼,从始至终没有关心过他,也没有下来看过。
卓继走之后,沐钧年在客厅坐了很久,直到田帧说可以用晚餐了。
餐桌边却只有他一个人。
田帧从楼上下来,满是担心,皱着眉,“太太说没胃口,不吃了,这几天状况都不错的,怎么今儿忽然这么严重?”
沐钧年忽然放下餐具,起身大步往楼上走。
卧室的门关着,他直接去拧,发现被她从里边反锁了。
“砰砰!”他直接徒手砸门,声线冷沉,“开门。”
没动静。
他就接着敲,听得田帧都心惊胆战的。很显然他脾气很大。
尉双妍刚从卫生间出来,脸色惨白,吐得手都在抖,开门显得很费力。网
而她刚打开,沐钧年就闯了进来,一脸深冷,压得人喘不过,低眉盯着她,“下去吃饭。”
她抿了抿唇,“我不想吃。”
他反手将门关上,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是你不想吃,还是不愿吃?”
“都是。”她也坦然,眼神很淡,淡得都令人恍惚。
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着,谁也不说话。
片刻,沐钧年冷然扯了一下嘴角,“就因为我动了薛北,你打算用这样的方式跟我抗议?今天绝食,明天是不是还要自残?”
她被迫仰着脸,声音也淡淡的,“谁知道呢?也许。”
“你敢就给我试试!”男人绷紧了下颚,一个字一个字的迸出来,死死盯着她。
“你折磨自己可以,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
“怎么样?”她忽然笑了笑,“我是孤儿,孤家寡人,没有可以供你像对待薛北那样发泄的亲戚。所以,孩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还能把我杀了剐了?”
沐钧年终是没再说出什么,松开她,冷着脸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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