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尚且可以,但她现在正在生病。
电话在沙发上,她匐面趴在沙发上,也没怎么思考,对着电话弱弱的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沐寒声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末了才略微安抚,“夜七……我尽早……”
“尽早是多早?”她声音不大,但意味很明显,想起了他之前说的话,到:“若不行,你再让人把我接过去。”
这个接过去,说的第一岛。
沐寒声几乎没有丝毫就否决,“你的状况不能再奔波了。”
“那我要是想见你呢?”她依旧淡淡的声音,捂着鼻子似的,带了几分任性。
其实她清楚的,无论是黎曼还是黎曼儿子的事,蓝修不可能解决不了,沐寒声大可以不必过去。
当然,她没生病的话,也不会这么情绪化。
沐寒声心底柔柔的,却没笑,反而轻轻拧眉,他知道她生病什么样子,发烧起来非常折腾人。
“我答应你,尽早回去,嗯?”良久,他依旧是低低的一句。
夜七忽然就把电话挂了,他再打过来也没接,然后接到了沐寒声的短讯。
“周末之前我一定回去,一会儿司机来接你,记得开门。”
这一条之后,隔了片刻,又一条:“晚睡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她感冒的确会大晚上的睡不着,但又处于困顿状态,和现在差不多。
司机过来接她的时候,她已经上楼又下来,臂弯里抱着醉猫。
出门时司机恭敬而小心的扶着她,上车之后她就没说过话,闭着眼看似睡着了。
半路上,却又悠悠问了一句:“奶奶睡了么?”
司机淡淡的笑起来,“还没有,下午赵先生来过一趟,看样子,沐恋小姐的婚事也近了。”
夜七终于微微睁开眼。
想一想也对,赵霖在事业上无可挑剔,除了目前官职不算太有威望之外,一切都是完美的。
赵霖的确也这么想,但这会儿沐恋和他坐在一起,靠在赵霖肩上,对尽快举行婚礼是反对的。
“为什么?”赵霖淡淡的反问,侧首看了她。
沐恋从他肩上抬头,“结婚很麻烦,这事不能耽误你晋升,等你一切安稳了再说也不迟,我等得起。”
赵霖笑了,“我等不起啊。”
一个‘啊’字,很淡,又带着明显的笑意和温柔。
他说:“但凡男人是以事业种种为借口推迟婚礼,那都不是真的,若实力固然,没什么能耽误事业升迁,凡事该怎么进行还怎么进行。”
好比人说繁忙,忙得不可开交,有多忙呢?照样要吃饭、睡觉,每一件事有它必然的空间。
沐恋看着他一脸认真,忽然笑起来,“你怕我跑了?”
男人点头,“嗯,怕。”
她半开玩笑,“怕什么,我连总统都看不上了,吊着你一个穷小子,要跑早跑了!”
赵霖挑眉,看起来不无认真,“看不上么?还是……不得不放弃?”
细看,眼底是笑着的。
“喂!”沐恋急了,“你怀疑谁呢?”
赵霖握了她的小拳头,轻易的转着话题:“周末休息挑婚纱去?”
她一时也跟着思维走了,“嗯,这周吗?”问完才忽然掐了他,嘟起嘴愤愤的瞪他,“谁要嫁给你了!”
赵霖笑,司机也忍不住笑着。
……
夜七被送到玫瑰园时,老太太紧张的迎了出来,“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
她勉强笑着,“没事奶奶,大概是吹风吹的。”
老太太握了她的手往里走,忍不住唠叨,“寒声这混小子,什么时候出差不行,偏偏这时候不在!什么事还能比你重要?”
不可否认,有那么一会儿,她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一旁的洛敏在笑,少夫人出差那会儿,也没见老太太替少爷不平的唠叨。
果然还是疼少夫人多一些!
“孩子们都睡了?”她鼻子不太通畅的问。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现在你得先顾好自己,孩子们都好着呢,整天都在睡,司彦活脱脱的监视官。”
老太太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因为司景和司玥每天最大的工程是睡觉,但司彦时常会一个人盯着某处发呆,发呆很久之后又忽然清脆的欢呼两声,然后继续发呆。
听了洛敏说完这些,夜七忍不住笑,能听到关于孩子们的事,哪怕再简单,也让人觉得喜悦。
她吃的西药师别人药量的一半,但还是忍不住疲惫和犯困。
彼时,她还趴在司彦床边,打了几个哈欠,终于起身回房。
刚躺下,沐寒声就来电话了。
不等他说话,她先懒懒的开口:“这么有空,还有时间打电话。”
沐寒声薄唇微抿,也终于几不可闻的笑意,“睡下了?”
夜七答非所问:“虽然不太放心,但好歹蓝修在那儿……我太困了。”
沐寒声低低的“嗯”了一声,声带笑意,“放心,我不乱来。”
此后她不说话了,但沐寒声没把电话挂断,时而唤她一声,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话,像催眠曲。
这效果也的确是明显的,她抱着醉猫睡得比预料的沉、安稳。
而她醒来时,也的确是被电话惊醒的。
手机就在她脑袋旁边,孜孜不倦的震动着。
眯着眼,她费力的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