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口皱皱眉,有些莫名的候着。
可他在浴缸里一躺,竟然当床睡了。
所以她厚得腿都酸了,也不见他出来,只好捶了捶半条腿,转身往床畔。
一切沐浴在月光下,万般寂静。卧室却比月光还宁静。
傅夜七不知道沐寒声是何时上床睡的,被角都不曾有被动过的痕迹。
早上醒来时,他确实是躺在床上的,半床被子捂得结实,呼吸均匀,峻脸很平静。
傅夜七没有惊醒他,小心的翻身下床。
餐厅里。
田帧给她上了早餐,她也慢悠悠的用着,有意等人。
可惜,她都吃完了,楼上的人也不见下来。
“要不,我去喊先生起床用早餐?”田帧察言观色,温和的建议。
她想了会儿,摇头,“他昨晚没睡好,让他多睡会儿吧,醒了你告诉他我先回玫瑰园了。”
其实傅夜七以为,沐寒声是昨晚被自己气坏了,酒后又耍性子,这会儿估计也不太想见面。
出了御阁园,古杨在车边候着,没见自家主子,往后看看。
傅夜七已经开口:“不用看了,你一会儿再回来接他一次。”
古杨低了眉,自然不会傻到多问,最近苏先生的事已经够敏感了。
一路上,她在想,苏曜的未来真的就这样灰暗了?
快到玫瑰园的时候,她终于说了一句:“古杨……”
“太太您说!”古杨立马微微侧首。
古杨的严阵以待让她淡淡的一笑,“以后和沐寒声出去,别再让他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
古杨没想到太太要说这个,沉默片刻。
他知道太太不多话,一开口从来不废话,心想,莫不是沐总昨夜耍流氓了?这是在谴责沐总,还是责怪他这个下人做得不到位?
继而,他才说:“是,沐总这人也不嗜酒,也就心情不好的时候多喝两杯,您也知道,他那种身份,心里装的东西太多,能找个宣泄的出口也是好事。”
这倒是实话,每一次他喝多,都在宣泄情绪呢。
她不说话。
古杨又接着说:“不过沐总知道您不喜烟味,最近戒得差不多了,也因此,抽烟的空白会转移到喝酒上。”
真是忠心,她就说了那么一句,古杨替她解释这么多。
车子进了庄园,她微微侧首,玫瑰园的古色古香年复一年,似乎不曾变过。
蓝司暔已经在家门口候着了,见了她,却压抑着心底的雀跃,小身板稳稳的立着。
“妈咪!”等她靠近了,蓝司暔才张口笑着打招呼。
她温柔的笑,虽然儿子都三岁多了,可她没忍住,一把抱了起来,没挪步,“天衢好玩么?”
蓝司暔点头,却说:“妈咪,敏奶奶说你脚有伤,先把我放下来吧。”
她依旧笑,倒是放下他。
陆婉华在门口拄着权杖笑着,没见孙儿,只是多看了两眼,明智的什么都不问,“小七回来了?”
“奶奶!”
“快去客厅坐着,别又扯了伤口!”老太太一脸担忧。
又?傅夜七抿唇,看来家里发生什么,奶奶都知道的。
洛敏给上的温饮料,说沐钦有事刚走,沐恋可能一会儿就回来。
傅夜七最不拘谨的也就玫瑰园了,和儿子说着说着想起了昨天的事,道:“瑾儿,妈咪昨天遇到那个老爷爷了。”
蓝司暔抬头,“乞丐爷爷吗?”
她点头,建议儿子改天出门再给买些吃的。
陆婉华在一旁听了会儿,只当是他们母子闲聊,并不好奇,也不插话。
……
御阁园的二楼,沐寒声睁眼都显得费力,英眉紧紧蹙着,起身坐在床边又捏着眉间缓了良久。
昨夜把浴缸当床的后果,就是龙虎之躯终于病倒了。
嗓子里又烧又痒,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水。
田帧也不是掐着时间,只是看看表,午餐都快了,先生再不起床去玫瑰园,恐怕真落单了,走到主卧门口敲门。
“笃笃!”
“先生?”
沐寒声正好到了门口,开了门,本就好看的双眼皮因为感冒,因为起太晚几乎成了四褶,低眉看着田帧。
田帧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略微的狼狈,英眉紧拧,只因为他昨晚喝多的缘故,所以只说:“先生,太太已经先一步去玫瑰园,您是这会儿过去,还是……?”
沐寒声一双浓眉又紧了一点,唉。
没良心的。
摆了摆手,他说:“给我倒杯水,这就走。”
说完,他返身往回,去换衣服。
田帧把水送上去的时候,古杨也在门口候着接他了。
大概是他穿得太考究,太整齐,竟然连古杨都没看出他在感冒发烧。
上了车,沐寒声靠在椅背上,无事可做,闭目养神。
古杨提到了她的话,说:“太太说,以后让您少喝些酒。”
沐寒声终于抬眸,却是半天没动静。
她这是不满他酒后的状态了。
“对了,鲁旌来电话,说苏先生在检察院不会超过一星期,但外交部已经在讨论空缺的部长、副总理人选。”古杨很快转了话题。
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句。
快到玫瑰园的时候,沐寒声盯着窗外,也终于低低的开口:“蓝修还没走?”
他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低沉得死板。
古杨没太注意,大概是习惯了他是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