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她哼了一句。
“你明知道秋落心情不好,说话难免欠考虑,她对庄岩挑剔,是希望庄岩更好,那说明她也不是完全没感情,回头人家小两口谈谈也就好了,你这一掺和可好!”她抿着温水,不无责怪。
看看,蓝修叹息,终究还是不偏向他的。
过了那么会儿,他才从慵懒的坐姿,改为认真,侧首看着她,“丫头,你老实说,何时见我对女人上心过?”问完,他又郑重强调:“你不算啊!”
她低眸,柔眉不动,沉吟着。
“可你很清楚,你们会很难。”良久,她才低低的一句。
蓝修那张英峻的脸,上一秒带着些许家人之间的随性,听了她的这一句,已然肃穆几分。
这个问题,他早知道的。
“无论什么事,扯到政治,总是为难的。”她再次开口:“除非你有信心,为了她,把一切关系都处理好。”
如果只是普通人便好,可他身份特殊,给不了秋落百分之百的安宁。
蓝修沉默了会儿,交叠双腿,打在膝盖的直接微微律动。
“总会好的。”他最终也只有四个字。
但愿吧。
可后来的惊险,依旧让人记了一辈子,总会好的,却差点赔上傅夜七一辈子的幸福。
略过这个沉重的话题,她终于看了他,“那晚,秋落帮你处理的?”
蓝修却挑眉,她当时心情太差,哪有那心思?
“总归也不严重,还好。”她低低的一句,只是庄岩和秋落,就这么散了。
犹记得当初庄岩在生日会上的表白呢,好像也是那一晚,沐寒声第一次理直气壮的要她。
不知庄岩送的那条项链,秋落还留着么?
几不可闻的叹口气,她拿了水杯,才发现水都凉了。
蓝修伸手替她掺热,“你还有事要说吧?”
他们之间,某些默契还是有的。
她抿了一口温热的水,看着他笑了一下,倒也不说什么事,只问:“你怎么想的?”
他的想法很重要。
因为少年贩食毒品的案件,的确他有功,倘若他不肯让步,杜峥平必须着重处理。
蓝修原本很坚持,可今天她来了,便看着她,温和一句:“你怎么想?”
问题又抛了回来,她略微蹙眉。
“你我都很清楚,在杜总眼里,我不仅是亲戚,更是平衡两岸的砝码,他以为,有我在,你一定不会胡搅蛮缠,一定不敢狮子大开口。”她平和、低婉的声音,好像被当做砝码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些个中牵制关系,她一直都清清楚楚,这也是她为何如此受总统倚重的原因,也是她素来对总统恭敬有加,而不完全当舅舅看待的原因。
说不好了,她是工具,一边舅舅,一边蓝修,左右为难,稍不留神就是死路一条。
倘若她人,知道自己只是砝码,也许哪一天就会牺牲,一定如坐针毡,可她偏偏在外交部坐得稳稳当当。
蓝修一手曲起,轻轻摩挲下巴,他最近没有刮胡子,略微扎手,却正好的存在感。
磨了会儿,他不无残忍的一句:“你说,如若我真的执意用这个案,去换取权利,杜峥平敢动你么?”
她不怪蓝修有这样的念头,毕竟他的决定,关乎第一岛千万众生。
清浅的笑了笑,她摇头,“他是我舅舅,自然不会亲自动手的,可你别忘了,他是总统,他有的手段,否则如何坐上这个位置?
如今傅氏水深火热,我在风口浪尖飘着,他一个授意,那些舆论大浪拍都能把我拍死。
或者,都说我在攀权弄势,擦着法规的擦边球,他一句无奈,让人天天审查我,拖个几年都没问题,你说呢?”
她把一切都看得很清。
蓝修差一点就忘了如今傅氏的风波。
对呀,丫头还搅在里边呢,他怎么能想着伤她?
略微的歉意,他转头看她,“是我不周了。……你放心,无论什么事,我哪怕伤了自己,都绝不会让你为难。”
这是他给过的承诺,即便他日后成家立业,她,永远是重要的。
她只是淡笑,他们之间不必言谢。
不过,她也忽而说:“你也不必着急做决定,我想,寒声他最近很忙,不会白忙。”
沐寒声做事向来隐秘,直到结果,才能让人看清。可她的直觉,他无论忙什么都会顾着她,只有这一次,除了晚上睡觉,他几乎不找她。
这是什么意思呢?
蓝修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沐寒声的爵位是承袭?”
爵位?她微蹙眉。
“荣京的爵位承袭早就取消了,你不知道?”
如今的荣京实行总统制,取消爵位,蓝修知道的。
他略微眯眼,摇了摇头:“大概是何时听人说,给混淆了。”
“你放心,这事只要我处理得当,傅氏的事,必定能很快平息。”最后蓝修这么说。
她只是抿唇点头。
两人的谈话结束了,傅夜七说带蓝修去玫瑰园,总归奶奶见过他,趁瑾儿生日去做客也无可厚非。
可他拒绝了,毕竟快阅兵,他这个身份不好到处走动,免得连累沐家。
傅夜七开车回去的路上,想着傅氏风波,不禁笑,又一次感叹傅孟孟会挑时机,少年案、大阅兵,这层层关联她的身份,正好让杜峥平相中了这事,导致她还真一下子脱不开身了。
瑾儿的这个生日过得很仓促。
他们夫妻反而是最后到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