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车往里走的人猛地愣住,转头看着车里的男人,又折了回去,从窗户边盯着沐寒声看。
“你说谁?”她不无诧异,柳眉轻轻蹙着,那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表情,极少出现在她脸上。
沐寒声直接从驾驶位挪到了副驾驶,好离她近一些,低醇的嗓音又说了一遍,“安玖瓷。”
傅夜七弓着腰在车窗上,安玖瓷和沐寒声是校友,总不会还是经过他,安玖瓷才与庄岩认识的?
“我还以为,你会问得早一些。”沐寒声低低的一句,略微侧首,温柔的看着她。
她拧了眉,“当初安玖泠把安玖瓷介绍给你的时候,为什么我一点没看出你认识她?”
男人英眉微动,大概是适才路上与她分享了苏、沐两家的恩怨,心情不错,道:“我也没说认识她呀!”
清澈的嗓音,那个‘呀’拖得极其好听,还带着略微的捉弄。
其实沐寒声是认识安玖瓷,但有那么些曲折故事,这才勾着唇角看向妻子,“晚上回家给你仔细讲?”
她柔唇微抿,不说话,也不道别,转身往外交部走。
苏曜的外访结束,伊斯这个国际友谊渠道已然成型,甚至所分鼎的石油资源,必定有荣京一份甜羹,如此成绩,奖励、扬名都是情理之中。
外交部总理主持的表彰大会,外访团每人皆有荣耀,不日还会受到总统杜峥平的特别接见。
这上班的一整天,她都有些心不在焉,全是因为沐寒声没说完的话。
安玖瓷与庄岩若真的有过一段,说实话,这两个女人,都够优秀的,秋落精干,性格有些辣,安玖瓷身上,甚至多了几分秋落没有的知性和善心,庄岩更喜欢哪一种?
他和秋落也认识多年,最后选了秋落,该是倾向了吧?
“笃笃!”思绪之际,忽而有人敲门。
回神,眉尖不自觉的微跳,见了进来的人却一丝讶异,“您怎么来了?”
杜峥平手里是一盒名贵中药材糕点,于她食补有好处,慈爱的笑着,将窗边的她看了一遍,这才温和的一句:“去哪看你都不合适,来这儿正好!”
倒也是。
“受的伤都好了?”杜峥平语带关切,目光一直温和的在她身上。
傅夜七浅笑,“我没事,让您挂心了!”
“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杜峥平阻止了她要给自己倒水的动作,熟稔的自己泡茶。
看这样子,是多聊一会儿的。
她也便坐在了一旁。
“看得出,沐家对你,是不错的。”杜峥平温和的一句,一直慈祥的笑着。
她也直率的点头,“所谓守得云开见日吧!虽然其中偶有不愉快,可奶奶一直对我不薄,沐寒声……越来越无可挑剔。”
杜峥平点了头,松了口气的模样,又笑着,“没打算什么时候补办个婚礼,或者要个孩子?”
她愣了一下,这些事,没想到他会关心。
杜峥平见她愣,笑着,叹着:“成家立业,总不能缺了这些,你看我年轻时忙于公务,到如今老来得子,虽说喜悦,可陪伴孩子的时间太有限,不够啊!”
这让她笑了一下,“舅娘总唠叨您最近爱说媒看来不假!”
杜峥平最近是爱说媒,但凡自己部下,上了年龄还不忙着谈对象成家的,他都操心,名曰‘国之大家,得靠年轻人成家,只是为国做贡献!’
不想的是,下一个,杜峥平便提到了苏曜。
“我看苏副总理,和沐家那位千金疙瘩走得挺近,是不是有希望?”
傅夜七的好笑归好笑,但这一对,杜总还是不撮合为好。
“苏家和沐家,有那么些渊源,他们俩挺悬。”她只说了一句,继而浅笑着转开,“苏曜那么优秀,军政名媛,定有合适的!”
这句杜峥平还真听进去了,傅夜七听说,之后那么一段时间,杜峥平偶尔给苏曜介绍一两个政界里稍有名望的后族女子,可惜苏曜都不怎么瞧得上。
话说回来,还有一个矢志不渝的傅孟孟等着苏曜。
傅孟孟去看苏曜之前,做了很多准备。
素来高傲自负的人,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越换越规矩,彻底脱去了平时的娇媚,最后挑了一条紫、白相间的冬裙,一件淡紫色的大衣,脚上不再是恨天高,也就六厘米的中跟鞋。
不过往人堆里一站,天生底子好,一眼便能识别。
她把苏曜的生日礼物,加上探望的礼品一并拎了满手,自然不能去苏家,去的外交部。
苏曜见了傅孟孟,不免惊讶。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们也算多面朋友。
最后两人订了一桌晚餐。
许久不见的人,若是没有过身后交集,尚且随性,但这两人坐在一起,却半天都没有几句话。
最后是傅孟孟笑了笑,“曾经咱们也能在一起喝酒、唱歌,如今连话都说不上了?”
苏曜素来那股淡泊又温和的神色,淡淡的笑了一下,“年少无忧,如今都世故多了。”
傅孟孟笑得有些苦涩,“我宁愿当初世故一些,就绝不会犯那样的错。”
仗着傅家的财势名望,挥霍金钱糟蹋青春,最后落得自己后悔,身不清,心不净。
良久,她才浅笑,看向苏曜,“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苏曜不明。
傅孟孟很美,只是不如傅夜七美得纯净,她身上是美,也媚也俗,内双的大眼装了很多看不清的东西,大概是傅家起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