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说话,理事识趣的退了出去。
“听说,你主张解决卡吉村的归属问题?”苏曜最先开了口,醒来就听说这个消息了,转头看着他,“这是两国目前最棘手的问题,牵涉到北欧仅有的油田分食纠纷,不会那么容易。”
沐寒声知道他会问这个的,但显然不打算与他久聊,只一句:“容易的事,又哪用我沐寒声去做?拟定的意愿书你也看了,如若不自信,让夜七去谈,你可以等结果。”
北欧国家不多,人口也少,但凡某国出个高科技,一定能让经济腾飞,因而这些小国的经济水平是不错的,唯独缺了能源这一块。
石油,是无论强国、弱邦都要竭力争取的长泽之泉,此前的伊斯不够实力,如今也加入了分鼎之势。因为身后有荣京,哪怕吃力,也绝非不讨好。
说到这里,沐寒声终于走到窗边,长身玉立,原本拿了一支烟,却几经辗转都没点,想着昨夜他的妻子不让他抽烟。
继而,略微侧首,低低的一句:“这么看来,你来伊斯一年了,竟也无多少建树?说得不好,别人以为,你便是度假来了?”
这话,苏曜自是皱了眉,“外访团的功绩,沐先生也要干涉评论?”
不,沐寒声摇头,他没那么多时间。
只是,他苏曜这一年带的可是他妻子,受罪受冻水土不服的,也是他妻子,又怎不由得他评论?
因而,沐寒声略微扯了薄唇,“你当我不知道这一年,你都做了什么?”
苏曜略微蹙眉。
沐寒声却道笑了笑,很淡,淡得不达眼底。
苏曜这一年,与伊斯国委领导谈判的事的确不少,也没少带着傅夜七游历伊斯各个特色区市,他为她收留了许多伊斯特色的玩意儿,与她一起在伊斯教堂留过手印,带她过伊斯的大型节日,默契的配合编神灯、牵手光着脚走彩画,用一年的时间,融化曾经给她造成的芥蒂。
显然,这一年也是有用的,至少,沐寒声刚来时,听一些人的意思,苏曜与傅夜七是极其般配的一对。
对此,他只冷然扯过嘴角。
片刻,沐寒声转头。
“苏先生若是喜欢伊斯,可以多呆些时日无妨,哪怕迁了户籍过来,沐某说不定还能帮个忙,而建立功勋如何,沐某也自不评价,不过,我要带她走。”他说得很缓慢,却很坚定,鹰眸穿过宽敞的卧室,精准落在苏曜清俊的脸上。
苏曜也看着他,“夜七不会同意的,她的心愿未了。”
沐寒声却略微冷了薄唇,看过去,“心愿?卡吉村?你给她编制的计划?”
苏曜浓眉微拧,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夜七心慈,对卡吉村的现状颇为忧心才迟迟不肯归国,这也是外访团的职责。”
职责?
也不知刚才是谁说此事不易解决,大有就此放弃之意。
“当初不是你带她去的卡吉?不是你最了解她的心性?”知道她去了,便不可能不管。
沐寒声说那句话时,幽冷、笃沉。
好在,山崩一事,她挺过来了,否则,沐寒声真不知如何跨过这个坎儿,正因如此,他不可能再将她留在伊斯。
沐寒声走之后,苏曜拧眉立在床边许久。
他永远不会忘记山崩那一晚,惊醒不见她,那种惶恐真真切切噬咬着心尖,咬得他透不过气。
再醒来知道她没事,他自责、懊悔,也安了心,否则,她若真的出事,他该如何?
沐寒声从苏曜住处离开,先给言舒打打电话,听言舒说,她竟然还在睡,睡得极其安稳,这才薄唇微勾,安心的挂掉。
他还有个会议,油田在北欧是一块肥肉,要分鼎没那么容易,但他既然提出来了,自是有把握的,否则如何迎妻子回国?
伊斯高层对他是极其恭敬的,哪怕荣京那边都没给出他确切的身份,依旧不敢怠慢,因为杜峥平的原话是“待好沐先生,定能赢得荣京助力。”
会议进行了大概两个半小时,沐寒声再离开时,都快两点了,妻子该醒了。
出了市政大厅时,伊斯总理事给他递了上好的香烟,却被沐寒声抬手拒了。
总理事愣了一下,心里也一紧,“沐先生戒烟了?”
沐寒声淡然勾了一下嘴角,低声:“在尝试。”
总理事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他照顾不周就好,这才恭敬的笑着,不乏打趣:“从前还听闻沐先生嗜烟,这可不是冤蔑了您?”
一行人已经走出门口,对于总理事的话,沐寒声淡然勾唇,一点不觉得冤枉,好脾气的说着:“年少不学好,的确常年烟不离手。”说到这里,笑意浓了些,“如今人上了年纪,身体折腾不起,还有妻儿要养呢!”
这话让一行人都诧异的愣了一下。
但凡与沐寒声有过交集的人一定都知道他淡漠、寡言的性子,大多时候只是面色沉凝,好一点,神色温尔几许,却不会这样闲适的聊天,更不会说出如此接地气的话。
至于,他的妻儿?
一圈人虽是好奇至极,却谁也不敢多问,大胆些的便几许揣测,莫不是被他救出来的那位大翻译?
一行人一直将沐寒声送到车子边上。
沐寒声略微回身,礼仪性的点了一下头,却是让几个人立即欠身相送。
车子离去,后头的人才敢松口气,偶尔几许猜测。
沐寒声有妻儿?
那么说,性子该是温和很多了,今天这会没白开,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