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我迷迷糊糊地说。
“齐震三,”不知五说:“你知不知道全天下的修行者都在找你,尤其是北方。不过还好,很多人都说你已经死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复苏,我抽了口冷气,感觉全身疼:“不知五老先生,现在是几号?”
不知五道:“再有十天就过年了。”
我眨眨眼看看他,像是重感冒一样呻吟:“两个月,居然两个月过去了……”
“你是从灰界出来的吗?”不知五问我。
我点点头,简单把我在灰界自爆,和灰界同归于尽的事说了一下,告诉不知五后来我就丧失了意识,恍惚两个月过去,不知怎么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
不知五也有点发懵,想了半天不知道所以然,他告诉我,他预测过我和他还会相见,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形。他对我说,幸亏你撞见的是我,如果落到其他北方修行者手里,恐怕会生不如死。
“发生了什么?”我再一次追问。
不知五道:“洪西洪老板死在灰界里,黄腾也下落不明。当时和黄腾一起进灰界的人全死了,只有一个幸存者,变成了……变成了怪物。”
“什么怪物?”我惊异地问。
不知五摇摇头:“我不是门派中人,能探听外围的消息已经不容易了,我只知道这个幸存者反复提及你的名字,说你害死了所有人。”
“解铃呢?”我轻声问。
“解铃……”不知五喃喃:“不知道。目前为止知道的灰界幸存者除了那个变成怪物的修行者外,还有两个人。”
“谁?”我颤着声音问。
“一个是于小强,曾经有人在银川见过他,现在也是下落不明。还有就是南派黎家的那个黎菲,她还继续当她的大小姐,据说谁怎么问她,关于灰界她是一个字都不说。其他人嘛,再没听说还有活着的了。”
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挣扎着要下床,不知五赶紧搀扶我。我掀开被子,双脚一沾到地面,顿时惨叫,左脚脚踝部位钻心一样疼痛,差点摔跤,幸亏不知五扶住了我。
不知五蹲在地上抬起我的左脚看,眉头紧锁:“怎么搞的?”
“怎么了?”我轻声问。
不知五捏了捏我的脚踝,我疼得大叫,他凝重的说:“脚筋好像出了问题,我好好给你调养,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我问。
不知五抬起头看看我,迟疑一下说:“你很可能以后变成一个瘸子。”
我愣了,好长时间没说话。
不知五道:“这所房子明天交付,不能再这里住了,我带你重新换个住处,走,跟我走。”
不知五把中年男人的人皮面具戴在自己脸上,瞬间变了一个人。他扶着我,我一只脚点着地,慢慢向外面走去。心情极度晦暗,什么都没有了,神通也没了,脚也瘸了。
我全身虚弱,走一步都要缓很长时间,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我们好不容易从公寓出来,外面停着一辆破捷达。不知五真是大隐隐于市,不但乔装改扮,而且用的是最低调的车。
我上了车,万念俱灰,由着他开车在路上转悠。京城的路太堵了,我们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目的地。
他扶着我进了一栋墩子楼,好不容易爬到三楼,他把门打开。别看外面灰扑扑的,里面的房子倒是收拾得窗明几净。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眼睛直勾勾看着墙面。
“我有点发烧,能不能给我条毯子。”我哆嗦着说。
不知五坐在对面,手掐着我的脉搏,皱眉说:“你的情况特殊,并不是感冒发烧,而是神识脱离ròu_tǐ时间太长了,就像植物人刚刚苏醒,需要一段时间的恢复。”
他要扶我进里面的房间休息,我是一步都走不动,让他拿了毯子,我躺在沙发上。
我蜷缩成一团,身上寒意浓重,冷得打哆嗦。不知五真会伺候人,对了热水扶着我喝,喝了水感觉好一些,我躺下睡了。
这一睡难受至极,身上冷而嘴里燥,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梦中痛苦呻吟。
再睁眼时外面天色已黑,我坐起来发呆,艰难地说:“不知五老先生,我想回家了。”
不知五看看我摇头:“齐震三,你听我说,你现在不能回家。”
我看着他。
不知五道:“据我所知北方的修行者都在找你的下落,尤其是黄腾一门的师兄弟,只有当你确凿死亡之后,他们才会停止搜索。你家里恐怕已经被监视。”
“不行!”我晕头转向要爬起来,一恍惚又摔在沙发上:“要过年了,我要回家找老爸!”
不知五叹口气:“这样吧,你在这里好好养伤,离过年还有段时间,我肯定让你回趟家看看你父亲。你这样也走不了啊。”
我颓丧地点点头。
从这天开始,我留在不知五的这个住宅里,他亲手调制外敷的药膏帮我敷在脚踝上,又熬制了中药给我喝。
别说天天这么养,大概一个礼拜时间我能下地活动了,但令我心寒的是,脚确实瘸了。一瘸一拐的,勉强能走远路。
不知五告诉我,我这只脚是因为神识和肉身分离时间太长,造成的某种筋骨萎缩,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我日后恢复神识,然后自己慢慢打通经络。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大街上有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