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道观大殿,看到老森已经醒了,他披着冲锋衣打着手电照我们,沉声说:“这两位是?”
老黄赶紧道:“我们刚才在外面方便,看到两个登山者。他们叫……嗨,我也不多这个嘴了,你们两个自己跟老大说吧。”
弓子和龙吉把背包放在墙角,过去和老森握握手,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这时,另一个帐篷的佳佳也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探头出来看怎么回事。
老森叫起佳佳,我们所有人都到一个帐篷里。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大强也起来了,惊愕地看到我们钻进帐篷里。
众人围坐一团,老森问弓子和龙吉什么情况。
弓子道:“我和龙吉是好朋友,马上要入秋了,我们商量登山踏青一次。这里我以前也来过,觉得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是前天进山的。”
龙吉在旁边补充:“前天早上。”
“然后我们到了道观,休息片刻,下午开始出山。结果,没有走出去。”弓子说。
众人面面相觑。帐篷里有些黑,老森把手电打开,倒悬在帐篷顶,勉强当盏灯用。手电不停摇晃,光线晃来晃去,每个人的面目都有些阴森。
“走不出去?怎么回事?”老森问。
弓子一摊手:“就是出不去了。我们顺着下山的路走,明明是下山,走的是一条直线,可走着走着又回到这座道观。”
“这里山路有很多的。”老森说。
“我知道。”弓子说:“我们尝试了很多路,绕远的抄近的,甚至不走现成的路,从树林中间走,可就是出不去,走着走着又回到起点,就是这座道观。”
大强听的有点发毛:“老森,咱们不会也出不去了吧。”
“猎人径1号,你们走没走过?”老森问。
弓子愕然:“那是什么路?”
老森道:“我们就是从那条路进山的。在西南的山脚下。那条路是所有山路最远的,可比较平坦,靠近集镇,一般新来的驴友都走那条路。圈里管这条路线叫猎人径1号。”
弓子摇摇头:“没有走过。我们都不知道有这条路。”
老森看看众人,顿顿说:“实在不行,我们还按原路回去。”
“可那里发生过泥石流啊。”老黄说。
龙吉好奇,问泥石流是怎么回事。我们把来时遇到泥石流的事说了一遍。
弓子和龙吉互相看看,脸色都不好看。
帐篷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谁也没说话,只有头顶的手电晃来晃去。
老森道:“大家休息一晚吧,养足体力,明天一早下山。你们确定附近的山路都下不去吗?”
弓子沉默一下说:“我们是走不出去,或许有你们在,重新走一遍能打破这个怪圈。”
老森道:“这样,明天早上咱们先就近尝试,如果真的走不出去再想办法。”
弓子和龙吉只有睡袋没有帐篷,我们这几个大男人实在住不下一个帐篷,没办法,我和老黄还得和佳佳挤一个帐篷里。
此时帐篷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佳佳非常害怕,抱着肩膀:“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老黄躺下,缩进睡袋里:“别多想了,明天走走看再说。”
佳佳看我:“你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那啥了。”
“什么?”我看她。
“我听说山里经常出鬼打墙。在山里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让鬼迷了眼。”佳佳悄悄说。
不知为什么,可能是气氛有些紧张,我听了她说的话,竟然莫名起鸡皮疙瘩。
我咳嗽一声,没说话。
佳佳说:“你们相信我,我真的看到昨晚的鬼跟着咱们,真的!”
我有点害怕了,对这个人也越来越厌恶。就像有人总是跟你报忧不报喜,有的没的说一些噩兆,说的呢也对,可说多了就让人厌烦,不自觉的把她和厄运联系到一起。
佳佳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给人一种强烈错觉,所有的厄运气似乎都是她带来的。
我知道这种想法不对,可这个念头像乱草一样疯长,怎么看这个人怎么别扭。
我搭着脑袋说:“甭管有没有鬼,明天一早就回去了,这鬼地方再也不来了。”
我躺下之后,佳佳还絮絮叨叨说:“我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说人要死的时候都有一些征兆,比如说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老菊,你说咱们遇到鬼了,是不是说明咱们也要……”
我真是怒了,吼了一声:“行了,睡觉!别有的没的乱猜。”
我还是善良,吼完了觉得有点后悔,可不想道歉,斜眼偷窥看着佳佳难为情地躺下,嘴里还嗫嚅不已,显得可怜。
我在心里叹口气,明天就走了,以后再也不相见,就这样吧。
我做了一宿噩梦,睡得不踏实,鼻子不通气,难受劲就别提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天还早,这些人还在睡觉。我轻轻披了件衣服出了帐篷,光线从外面照进来,整座大殿比昨夜亮堂了不少。我看到供桌是暗灰色,墙上镶嵌的铁牌泛着青光。
黄九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看着牌位越看越害怕,转身刚要走,看到龙吉站在身后。
龙吉看着牌位,我咳嗽一声:“早啊。”
“或许传言是真的。”龙吉盯着牌位说。
“什么传言?”我问。
“你没听说过吗,”龙吉说:“去年有两个驴友登山来到这里,然后失踪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听说了,怎么了?”
“他们会不会和咱们一样,怎么下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