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永平帝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吗?他不是对此次一举拿下北狄甚为看重吗,怎么连最基本的供给都无法保障?两军还没有开战就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那还打什么仗?
她和百里擎天古今结合,都是作为此次战事的主将,一个负责战略战术统帅,一个负责技术和谋略支持,而跟随他们北上的也是各个地方挑选出来的精锐之师。
要说,打赢这一仗根本没有问题。
可问题是:后面物资的运送却不在他们两人的掌控之中。
而不在他们两人掌控之中的因素却又恰恰是决定战事胜负最根本的因素。
无论他们统帅得如何精妙,无论他们的人马如何精锐——没有粮草,一切都白搭。
想着,牛莎莎就觉得气闷。
这时,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大军队伍的后方飞来,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之后稳稳地落在武刚的肩头上。
百里擎天等人也早已发现了那只鸽子,纷纷转头看向武刚。
鸽子咕咕的叫着,武钢唇角一弯便伸手捉住了它。
那只鸽子像是训练有素,武刚捉住它的时候它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武刚从它的脚上取下了捆绑的两个小纸卷。
纸卷儿的面上分别一个写着‘天’字,一个写着‘牛’字。
武刚微微一笑翻身下马,按照纸卷上的示意,将一个呈给了百里擎天,一个交给了牛莎莎。
夫妻俩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开始展开自己手里的纸卷。
不说常年,但百里擎天也是经常带兵打仗。他府里饲养了大量的信鸽用于信息传递,这只灰色的鸽子就是其中一只。
当然,他们俩都知道这只信鸽是谁放飞出来的——那就是大军出发在十里长亭时,被牛莎莎一个意外的发现而被留在了京城的武风。
武风放出的信鸽为他们带来了两条信息——
百里擎天看完纸卷上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是一抹‘早就料到会如此’的眼神。
而牛莎莎看完纸卷上的内容,却面色大变,狠狠地一口啐了出去。
“该死的。过分了,太过分了。”牛莎莎瞪着眼咆哮大喊,那面上愤怒之极。
牛莎莎这一声咆哮,就像是被谁踩了尾巴似的尖锐而刺耳,顿时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百里擎天转头皱眉问道:“莎儿,怎么了?可是你爹和你哥有什么事儿?”
他很少看到牛莎莎出现这样的表情,唯一见过的一次就是牛莎莎被太子下药的那次。难道,是太子在京城里对牛丞相和牛辉做下了什么好事?
众人看向牛莎莎的眼神也是不解中带着好奇,都想知道那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为何会让她突然发火。
牛莎莎因为生气而呼吸急促,她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小纸条直接递到了百里擎天的手里。
百里擎天不解,狐疑地展开了纸条。
只见牛莎莎的纸条上写着:‘事已查实,鹰嘴沟道路有险。另,鹰嘴沟粮草有险。’
由于纸条窄小,上面只有这么几个字。但就这么几个字便已让人心生寒意。
不用说,牛莎莎都知道那是谁人所为——因为,那正是大军出发在十里长亭时她无意中听到太子的密谋。
她不知道太子究竟在密谋什么,为了以防万一,加之武风收集情报很有一套,所以她才将武风留在了京城,密切注意着太子的一举一动。
只可惜,这古代娱乐基本靠手,通讯基本靠吼。鹰嘴沟道路塌方,现在又粮草无望,太子预谋的两件事他们都已经经历过了,这会儿才收到武风飞鸽传书送来的消息,一切不是都等于白说了吗?
牛莎莎正愤懑地想着,百里擎天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抬起头来问道:“莎儿,这是这么回事?”
因为纸条上提到了粮草,百里擎天的语气尤为严肃。而武风将纸条写明了交给牛莎莎,说明她早就知道了这事。
牛莎莎轻轻叹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道:“这都是太子所为,是他想要断绝大军的粮草。”
“什么?”百里擎天大惊。
“嘘——”牛莎莎被他忽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眨了眨眼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先别激动。”
她理解百里擎天的惊诧,但粮草有异这等大事岂能扩散,她谨慎地瞟了瞟身后跟着的大军,将百里擎天高大的身躯拉近了些,才压低声音解释:“这事我早就有所察觉。在十里长亭时,我无意中听到太子躲在灌木丛后对另一个人说‘大军开拔,可以按咱们的计划实施了,本太子这次要让晋王有去无回’。当时,我不知道他究竟会做什么,所以才留下武风去打探。”
闻言,百里擎天黝黑深邃的眸子里瞬间凝满杀气,咬牙骂了一声“可恶!”
见他们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又神色愤懑,华天佑忍不住好奇凑到牛莎莎的身边来,问道:“擎天,莎儿。发生什么事了?”
百里擎天看了他一眼,然后双眸半眯冷冷地瞪着他,那眼里就像是蕴藏了暴雨梨花针,随时都会发射出来似的。
呃——
华天佑只觉得浑身发凉,赶紧拉了拉马缰,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离开牛莎莎一米开外。
百里擎天这才将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