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太子抬起头来发现錢三坐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有吃,这才坐直身子了蹙眉问道:“他们还没来吗?”
錢三儿赶紧站起身回答:“回太子,还没来,兴许是快了吧!”
太子面上出现了一抹不耐之色,“算了,不等了,咱们先吃着喝着,等到镇远侯兵部尚书过来,咱们再一同说正事儿。”
说完,太子抬起手掌啪啪啪地拍了几下,一直等候在门外不敢离去的乐师和舞姬便纷纷进入,大殿里很快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模样。
歌舞起,太子拿起酒壶面带微笑摇头晃脑地自斟自饮起来,时不时地还随着乐声的节奏轻轻地击掌打着拍子。
见太子的神情又恢复如初,而且听太子要他参与一起说正事儿,錢三儿终于觉得警报解除了,那悬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举筷夹菜放到嘴里。
吃了几样菜喝了几口酒,那錢三儿才想起来应该说些什么来感谢主子的不杀之恩。
于是,站起来对着太子举杯道:“太子殿下,属下敬太子一杯,感谢殿下不杀之恩。此次失败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太子的意识似乎完全沉醉在歌舞之中,听到錢三儿说话,漫不经心的转过头来对着他遥遥举杯,然后微微一笑,仰头饮下,目光随即又落在了歌舞之上。
似乎眼前根本就没有那个失败的任务,而刚才太子的冲天怒火也只是一场幻觉。
錢三儿也仰头饮尽杯中之酒,然后对着太子点头示意缓缓坐下。
奇怪的是,錢三儿刚刚坐下,太子立刻就挥手制止了大殿中的歌舞。示意所有的乐师和舞姬都退了出去。
乐声突然停止,錢三儿下意识地看向宝座上的太子。
“咱们该谈正事了。”太子也正幽幽的看着他。
錢三儿大惊。
太子谈的所有事儿都是在歌舞之中谈下来的,如今遣散了歌舞,这根本就不像是太子一贯的谈事作风。
“太子殿……”錢三儿想开口询问,可话还没说完却眼前一黑,栽倒在桌子上。
他的嘴角,很快便有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见他栽倒,太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站起身悠闲地从宝座上走下来。
“本太子说过,定杀不饶。呵呵!”
走到錢三面前用脚踢了他一下,太子眼里的阴寒之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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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寒意刺骨。
刚过了五更天,晋王府就已经陷入了一片忙碌之中。
今日是晋王爷与丞相千金的大婚之日,晋王府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王爷大婚程序甚是繁杂。
《五礼通考》曾说,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过程“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这就是古代婚礼所分的六个阶段,俗称“六礼”。
前面五礼只是过度礼仪,这里暂且不说,单说这最后一礼——迎亲。
所谓迎请就是新婿亲往女家迎聚的一个仪式。
亲迎部分的仪式,一般是指用花轿将新妇抬娶至男方家,称为过门。
花轿分双顶或单顶,扶亲妇上轿的叫“送亲嫂”,陪新郎至女家接人的叫“迎亲客”,这些都各有要求。
从起轿、回车马、迎轿、下轿、祭拜天地、行**礼、入洞房等等每一过程又都有几种到十几种形式,大多表示祝吉驱邪。
若是在民间,迎亲颇为简单,用轿子抬了回家便是。
但若是皇族,那迎亲的礼仪就正式得多,也要复杂得多了。
什么时候祭主,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进门,什么时候开揖都有着严格的规定。
按照大庆朝的礼仪规矩,晋王首先要赶在钦天监测好的吉时到宫里祭主,然后带上宫里集结好皇家仪仗队赶回王府,再由王府派出迎亲队伍和仪仗队一起出发去迎亲。
所以,百里擎天半夜就起来了,忙得晕头转向。
但他很开心,那一贯冰冷的脸上一直笑意融融,就像是捡到了金子似的。
虽然和牛莎莎认识不过一个多月,但他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也太辛苦,特别是在牛莎莎动不动就不嫁他了的威胁之下,他更是盼得辛苦。
单身了六七年再婚,当这一天来到眼前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还没有出发,他就昏了头,似乎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才好了。
他将已布置好的新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将迎亲的路线想了一次又一次,包括掀开莎儿的盖头之后要说的话也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最重要的是,在华天佑的提醒下,莎儿教授的那首歌他也是练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一不小心此行就空手而回了。
那华天佑也果然是个讲义气的,为何百里晴天能够抱得美人归,他昨晚是直接就住在了王府里。半夜就起来帮着,张罗布置。
等百里擎天进宫祭主又带着仪仗队回来,看好了吉时,他们的迎亲队伍终于浩浩荡荡的冲进王府出发了。
永平帝最喜爱的皇子大婚,几天前大婚的消息就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大街小巷的两旁就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无论是贩夫走卒、名商富贾、还是行人过客,纷纷驻足观赏大庆朝皇帝最喜爱的皇子——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