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返航,往回开。
行在平整的公路上,赵龙扬起手高喊一声,“去海市,前方开路。”
我拎着单反站起来,向后看。身后的车队里开出两辆奔驰,缓缓越过我们,开到前面去。余下的保持均速,浩浩荡荡的和我们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我托稳单反,拉近焦距,对准其中一辆黑色宾利。
“……他没事。”车中,赵龙轻叹一声问。
扩音器里,有人回道,“昨晚送到医院后,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了,还好那水母毒素不强,不然……”
我坐回到座椅中,把单反抱在怀里发呆。耳边,似乎还有余扬那声急切的,“小冉,含住气不要吐……”
嘴唇有些发麻,他手握在腰间的触感仿佛还在。
“没事就好。”赵龙拍两下方向盘,一叹再叹,“这都什么事儿!”
对方没再说话,赵龙也不再说话。
中午车队在城镇边缘停靠,我发呆时,一个人走到车前,把一只八宝粥递到赵龙手里。
赵龙转而对我露出笑脸,“姐,吃饭了。来,先吃糖。”
我把药合水咽下去,伸手接过八宝粥。低头看一眼,笑了。
有饭有菜有肉,另一罐八宝粥里是散发着香气的鸡汤,里面还浸着我最爱吃的笋块。
“谢谢。”
“客气什么。”赵龙递过一双筷子来,“你是我姐。”
我接过筷子,吃饭,“我们走了多少天了?”
“半个月。”赵龙伸个懒腰,打哈欠道,“姐,去完海市还去哪里?”
“……”我含一口鸡汤在嘴里,细品味道,咽下,“不知道。”
我想何丽,疯狂的想何丽。
可我不知道见完她后要做什么。
“没事,不急,慢慢想。”赵龙道,“天底下没砌墙,你想去哪都行。咱们这不是拍完海了吗,接下来可以去拍山。国内拍完了可以拍国外,只要不离开地球,我感觉都没问题。你想上天都行!”
我笑出声来,“你就这么一直陪着我?”
“陪着,谁让你是我姐呢?”赵龙摸出一根烟下车,“姐,你吃饭,我下去吸根烟。”
我捧着“八宝粥”站起来,四处看。
车队停在不远处,里面的人或在车上或在车旁,或捧着盒饭在吃或叨着烟在吸。
赵龙走进保姆车,一会,拿了份饭下来吃。
下午车继续向海市前进,我合眼昏昏欲睡时,余扬的声音传出,“今天怎么样?”
“今天很好。”赵龙道,“没有吵没有闹,像个正常人……呸,反正很好。”
我胸口翻腾,犹如酸灼,一抬手,把开着外放的手机关掉。在赵龙说姐别闹时,扬起视线直视安在后照镜上的摄像头。
赵龙从我手中拿过手机按了几下,一笑,“抢手机还是一次。”
对面很久没声。
赵龙把手机拿起来看几眼,念念有词,“不会坏了……你他妈的,怎么什么东西到你手里都坏?”
赵龙对我扬扬拳头,又收回去了。
“……你要什么?”余扬长叹,“你说,只要我能办到。”
“嗯?”赵龙拿起手机又翻看,“展先生,信号不好,你在说什么?”
我脸上微寒,收回看向摄像头的视线,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不知道我要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不着边际。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一切情绪都从感知上剥离,整个人变成空的。
两天后,我们到达海市。进入海市市区,车队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一辆宝马不远不近的跟着我和赵龙。
赵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吹了声口哨,笑了,“终于回到现代文明了。”
我以前要走的地方是有多偏僻!
“姐,接下来去哪儿?在大街上转圈?”
当然不!
我说了地址后,车在我和何丽租住的小区停下。抛下赵龙,我独自回去。
万幸,包我一直拎着,钥匙也没丢,一直在里面。
可惜,何丽并不在。
房子里空荡荡的,落了一层薄灰的桌子在控诉这里已经多日无人居住的事实。
何丽不是旅游回来了吗?难道,搬去和彼得.余同住了?
可她常用的东西还放在屋子里……
站在屋子里原地转了两圈后,我回到车上,对赵龙伸手,“我手机呢。”
赵龙一愣,说你等下。转身在置物箱里翻了又翻,拿出我手机递给我。
手机早没电,充了会才开机。
我翻何丽的电话号码时,末接电话,短信,企鹅消息一个接一个跳进屏幕里。有余扬的江泽的里德先生的蓝娜的……
余扬的电话只在我坐在赵龙车那天有打,手机没电后,江泽一直在发短信。
我扫了两眼,长呼出一口气,把电话给何丽拨了过去。
半个多月没联系,她居然也没给我打过电话。
没人接,一连几遍都没有人接。滑几下屏幕,我给任强打电话。
任强接到我电话很惊讶,道,“老板娘,你不是被绑架了吗?”
“……伊兰呢?”
“这……”任强欲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挂断电话,我对赵龙道,“去一加一酒。”
赵龙见鬼一样看我,结巴好一会儿道,“姐,你,好了啊?”
“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怎么不好了?倒是你,”我道,“你知道你绑架了我吗?”
赵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姐,你讲点理,明明是你绑架了我。再说这事儿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