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卡座坐下,我拿出镜子理被江泽揉乱的头发。把眼镜再次在鼻梁上,我昂头对江泽挑唇笑。
江泽伸手再次把我眼镜拿下,无奈的笑,“拜托,小冉,算我求你,这眼镜先别戴了。”
我耸肩妥协,好吧,不戴就不戴,平镜而已。
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始话题。
过了好一会儿,江泽抬手叫来服务生点了壶龙井,对我道,“虽然这样问很老套,可我还是想问,你走这么长时间过的好吗?你现在,好吗?”
说这话时,他目光扫过我左腕。
七分袖,左腕上那道狰狞的疤大咧咧的躺着,有些刺眼。
我本来想说我挺好的,犹豫了下,抬手挠挠后脑对江泽笑道,“过年时去了美国,治病,做心理疏导。这道疤就是那个时候割的……”
那时状况很不好,自闭到无法和人正常交流。情绪会在没有征兆的情况下崩溃,要靠镇定剂才能安定下来。
何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然我真的坚持不过那段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日子。
“病好些后,学摄影,旅游,四处散心。”我看着江泽渐渐失了色彩的眸子,道,“后来回国,在海市开了家酒吧,日子过的平淡又充实。”
从包里拿出一张酒吧名片,推给江泽面前,“有时间去海市,多多关照。”
江泽把名片拿过去,扫一眼,嘴角最后一抹笑意没了,“展冉?为什么改姓展?你还和他在一起?”
“这……说来话长。”
我双臂互叠趴在桌子上,看着江泽长话短说的把展老爷子在这件事里起的作用简单说了一遍。
总的来说就是,我没有选择,没的拒绝。
心有点累,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便对江泽笑道,“你呢,什么时候不在加拿大数蚂蚁的?”
江泽把名片放到钱包里放好,在服务生给我们各倒了杯茶后,道,“你失踪后。”
我挑眉。
失踪?
江泽抿茶,眉头皱了皱。放下后,道,“……你不知道?你无故在医院失踪,就是被展少带走后,展老一直在找你。我爸,”江泽苦笑出声,“挺难。上面施压让必须找到,他把江市都翻遍了。”
我呆愣片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江副市长的老脸啊。
我这不守妇道的儿媳妇让他在老战友面和同僚面前把脸都丢净了,他还着忍着滔天怒气来找我……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怒气才那么久都找不到的吧。
“然后呢,你工作怎么样了。”我看着他,继续问。
“我离开原来的公司了,引咎辞职。”江泽拿出张名片递给我,道,“现在自己做买卖。”
我瞄一眼那张黑色名片,笑了,“艺廊?怎么想到干这个?”
江泽挑眉一笑,“暴利。我四个月前签了一个意识流画家,签下他两年画作期。一个月前,这画家机缘巧合被国内一流画作大师收到门下当关门弟子。你知道现在他一幅画多少钱吗?五年后,十年后呢?”
呃……
价钱不可估量!
就算不一飞冲天,那画家这两年中所画的画也会远远高于江泽签下时的价钱。
“我还在炒陶雕。”
“陶雕?”
江泽起身坐到我身边,拿出手机摆开几下,滑动几张摆放在展柜里的陶雕照片侃侃而谈。
陶雕,就是陶艺。现在人的生活水平高了,审美也在逐渐提高。家中摆件从字画玉石延伸到木雕石雕陶雕。
普通家庭就是随便摆摆,而一些有点投资头脑的会收藏。
有收藏就会有提价,有提价就会有炒价。
一件艺术品在有目的的营销下,价格会坐火箭一样的翻着翻儿往上涨。
这,岂止是暴利!
一组照片看完,江泽偏过头问我,“要不要去我艺廊看看?”
此时我才发现他离我有多近,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下巴上还没冒出头的青须。
我回手去桌上拿眼镜,顺势坐远些和他拉开距离。把眼镜戴在脸上,我重新看向他,轻咳一声道,“那个,江泽,其实我找你有事。”
江泽坐回到我对面,提壶续茶,“你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江泽手一偏,茶水洒在杯外。他放下茶壶,抽出几张纸擦桌子上的茶水。
我看着他的神色,半开玩笑的道,“你不会是,不想离吧。”
“这,还真不是。”江泽把吸饱了茶水的纸巾扔掉,抬头对我挑唇一笑,“只是,啧,如果我说我们的结婚证被我妈一怒之下烧了,你会不会认为是我编出的借口?”
“烧了?”
江泽看着我无比认真的道,“相信我,如果你当时站在她面前,她会连着你一起烧的。反正我,现在一想起来脸还是痛的。”他用拇指抹下左脸。
我心一涩,苦笑,“对不起,你明明是帮我忙。”
“欠我一次,以后我用得着你帮忙的地方你可不许推脱。”
我点头,抿一口茶把话题再次拉回来,“那怎么办?能补办吗”
我查过,无论是协议离婚还是起诉离婚,都需要结婚证。
“我查查。”江泽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问了几句后,挂断对我道,“可以带着我们的身份证,户口本和一些相关材料,去领证的地方开一张我们是夫妻的结婚证明。然后,我们就可以去离婚了。”
我长松一口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