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个斥候,骑着快马,一边飞驰一边高喊道。
交趾大军先锋部队中,先锋将陈改心中有点惴惴不安:“难道是渔洪江上的桥被汉人毁去了?”他信誓旦旦地告诉主帅太尉郭擎日,今日下午肯定会到达钦州城下,但如果桥梁被毁的话,那他们就要绕远路,从河水平缓、较浅的河段强行渡河了。这样一来,肯定不能在短时间内到达钦州城。
“前方桥梁如何?”
陈改急切地问道。
“回禀将军,前方桥梁安好,汉人并没有破坏桥梁……”
斥候的回答,让陈改很是意外:“不可能啊,一路上看,汉人早就知道了我交趾大军到来的消息,怎么会没有毁掉桥梁?”
斥候早就想好了说辞:“回禀将军,这桥梁乃是大理石建造而成,坚固耐用,一时不能尽毁。再者,汉人虽富,却也不能每年造桥……”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交趾每年都来攻打,那汉人岂不是每年都要毁桥、造桥?便是有百万贯家财,也禁不住这般消耗啊!汉人不傻,你来了,我坚壁清野就是,不与你打。你得不到好处,自然会离去。我何必拼死拼活的,损失人命不说,钱财还不能保住?
当然,这只是陈改自己的推测,至于真实情况,他根本一无所知。
钦州城内,钦州知州也询问折克行,为何不毁掉渔洪江上的石桥,让交趾军队直通无阻,直达钦州城下?折克行笑着解释道:“兵书上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故意不毁桥梁,让安南人心中生疑,怕有伏击,反而步步为营。如此一来,便能不费吹灰之力,拖延其行军速度。再者,要保钦州城,毁一座石桥,根本无济于事。安南人铁了心要拿下钦州城,则不论如何,都会抵达钦州城下的。毁了石桥,日后我等出城反击,如何能将其堵在渔洪江上,进退不得?”
知州明白了,原来折克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想着如何歼灭这来犯之敌。可他还是有点忧心忡忡:“将军,听闻安南大军有十万人,我等才不到五万,如何能打得过安南人?”
折克行笑道:“《孙子兵法》有云,‘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敌军虽多,在我眼中,不过乌合之众罢了。圣上近年来,整顿军备,扫清宇内,禁军战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敌军便是有十万,二十万,那又如何?一盘散沙,击之即溃!”
折克行不是无的放矢,以边军、禁军的战斗力来说,先前边军可能胜过禁军多多。但自从陆承启全力整军以来,禁军的战斗力飚升。加之又参与了剿匪,增强了实战能力,配合更加出色,加上最新式的火器,这四万多禁军,在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怕了安南十万大军。再说了,安南的十万大军,里面有多少水分,还不知道!打战其实打的是后勤,安南人再猖狂,也不敢不带粮草吧?粮草要辅兵运输吧?这样算下来,十万人能有五万战兵,都算多了。
折克行也是行伍出身,对于士卒战斗力,一眼便能看得出来。在古代,很看重中低层军官的指挥能力,往往中低层军官被敌军屠戮殆尽,那想战胜敌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而禁军的军官,大多经过了皇家军校的培养,对于配合作战、指挥一伙、一营的士卒,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也是只有禁军,才有这等待遇。边军虽说也有送往皇家军校的军官,但比例肯定少得多了。
军官尚且如此,士卒更不用说。大顺的军队,是真正的职业化军队。参了军之后,基本的任务,就是训练,准备作战了。不像前朝一样,还要搞什么府兵制度,一边打仗,还要一边种田。这样的兵,哪里来时间操练?自陆承启着手禁军改革以来,禁军的训练,几乎风雨无阻,除了节假日放假之外,一律要出早操,紧接着识字、读兵书,自行习武……反正除了吃饭、睡觉,你别想停下来。如此职业化、正规化的训练,岂是安南那些草草操练了事的士卒能比拟的?折克行这段时间,查看了一番禁军的训练之后,暗自心惊。不知不觉间,禁军已经超过边军,成了大顺最厉害的一支军队了。
有了这层底气在,折克行对这知州说道:“你放心吧,钦州城破不了,这十万安南人,在劫难逃!”
知州得了折克行这句话后,才稍稍安心退下。
过了午时,探马回报,已经发现交趾大军的先头部队,距离钦州城不足五十里地了,估计半个时辰内到达钦州城下。
折克行早就穿好一身甲胄,就连那知州,也弄了顶铁盔,顶在头上,陪着折克行上了城墙,准备亲自指挥作战。而钦州城内,四面的瓮城里,早就埋伏好两万禁军,整装待发。
至于各种防御器具,像床弩啊、投石机啊,各种檑木,如夜叉檑啊、砖檑啊、泥檑啊、木檑啊、车脚檑啊、奈何木、坠石、狼牙拍……还有张挂于垛口外侧的木幔、布幔、皮帘等,竖立于城墙上的竹立牌、木立牌、篦篱笆、皮竹笆、护城遮架等遮挡器械,以遮挡攻城敌军射来的箭镞和击砸的石块;有加强城门和城垛防御的插板、暗门、槎牌、塞门刀车、木女头和木女墙等,以便在城门、女墙被摧毁时,使用这些器械进行应急性的补救,阻止敌军从突破口冲入城内;有托阻敌军云梯近城的叉杆、抵篙等,都堆放在了城墙上。
折克行和知州上了城墙,进入了敌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