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天神降罚吗?”
快要绕到后边的吴王和乌邪王面面相觑,竭力拉住躁动的马,惊疑不定地听着远方打雷一样的声响。
大顺禁军铺开足足有方圆二十里地,他们隔得远了,也只能听个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处于左翼,正在牵制的留王却见到了铺天盖地的橘红色火光,差点没被战马掀翻在地。
“汉人又在使妖法了?”
留王狼狈不堪地勒住马头,大声向左右喝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似乎都被这巨大的火炮声给震傻了一样。
“一群废物!”留王也是一员骁将,握紧了手中的宝刀,狰狞地说道:“不管了,全力进攻!”他知道,如果此时退却,那大顺禁军肯定会追击的。士气一泄,那真的是神仙都打救不了。虽然说契丹人在马匹上有优势,可如果汉人一直使用妖法,优势也就成劣势了。
打仗,其实拼的就是士气。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没有拼命的劲头,肯定是先败的一方。留王明白这个道理,可奈何他手上最有四万兵马,隶属他的只有两万,其余都是各大贵族的私军。如果他手上有十万兵马,这次还真的说不准谁输谁赢。
左翼离火炮尚有好几里路,声音也不算太大。契丹人的马匹又极为精良,稍稍一适应过后,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毕竟大顺边军在与辽国抗衡的时候,也经常使用一种武器,叫做砲。
所谓的砲,其实就是投石机加上原始的火药球,叫做霹雳火球。这是一种爆炸性火器,它用粗约一寸半的竹管,外面以火药和碎瓷片、铁片等包裹起来,制成球形。在球的两头各留出约一寸长的管头,以便用一头作手持把柄,另一头装引火药和药捻。施放时它的爆炸声如霹雳,又像火球在翻滚,所以称作“霹雳火球”。它爆炸时,射出的碎铁片可以杀伤敌人,与后世的预制破片手雷作用完全相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手雷。
汉人太聪明了,“霹雳火球”威力不小,但奈何太重,不能及远,又容易伤到自己人,所以想到了“霹雳火球”加投石机的点子,把“霹雳火球”当做石弹一样发射出去。有时候凌空爆炸,杀伤力惊人。用来守城,契丹人吃足了苦头。
而在汉字里,砲和炮其实是相同的意思,也就是说这样的砲车,就是最早的火炮。契丹人早就见识过了,倒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正是因为这样,留王才敢冒死攻击。
别看三十多万兵马就敢围困四十余万汉军是与兵法大相径庭,兵法上都说了:“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则分之”。可骑兵和步卒,战力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在兵种对抗上,骑兵主攻,步兵主守,这是颠扑不破的道理。哪怕步兵再多,也怎么都奈何不了骑兵。骑兵打不过,还能跑啊!
右翼的晋王,则生了小心思,他想着保留一下实力,现如今是大顺军队士气最旺的时候,要是把家底拼光了,那他这个晋王就是名不副实,要被朝廷“取而代之”的。于是乎,他只是勒令士卒进行骑射,并不冲锋。
这骑射对于禁军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搔痒,不痛不痒的。且不说有两层战车在外阻挡箭雨,就算是射中了禁军,在锁子甲身上,也射不透。契丹人一向缺乏大型的床弩,野战上面,他们也不可能带上大型的床弩,所以禁军面对这种骑射根本不慌。甚至在卢尘洹的带领下,禁军开始用神臂弩和洪祥式步枪对射。
较软的马弓,又怎么是神臂弩和洪祥式步枪的对手?
不到一刻钟,前来挑衅的契丹游骑,没有多少能逃得过这张铺就的火力网。
卢尘洹一边用他那张三石弓弯弓搭箭,一边嘴上咒骂道:“要打不打,一个劲地攒射是什么意思?”
他还有闲暇时刻去关注整体战局,当发现左翼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骂得更凶了:“这夷蛮,都是群没胆匪类!人死不过掉碗口一个大疤,怕个鸟?”
而此刻,后方也响起了动静。
卢尘洹更是骂得欢了,一边射箭一边骂,射一箭骂一句:“怂包”,再射一箭骂一句:“没种鸟货”,听得周遭的亲兵忍俊不禁,但在这等紧张的气氛下,他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老辛苦了。
却说左翼留王,发了疯一样猛攻。
骑兵到处,所用皆是抛射箭矢。
抛射是一种技术活,利用引力,能产生更大的杀伤效果。于是乎,禁军开始出现伤亡了。从天而降的箭羽,简直猝不及防。
“将军,该如何是好?”
身为亲兵的招阳挥,颤抖着声音问折克行道。
“慌什么?”折克行镇静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给人信服的感觉。“用火器、弓箭还击便是,要是他们近了,不是还有那什么‘掌心雷’吗?”
“将军,那是手雷!”一个禁军军官听了,小声地纠正道。
“都是一类东西,没差!”折克行不耐烦地说道,“你不去指挥士卒,在我这作甚?”
“得令!”那军官不敢再惹折克行了,指挥不力,依军法折克行是能将他阵前杀头的。
留王从未感觉到汉人军队会有这么可怕的一日,他们倚仗着战车,不紧不慢地射击。那连绵不断的箭矢和枪声,从未中断过。而他前面的士卒,就好像一头撞入一张编织好的大网中一样,不断地坠下马来。
这到底是怎样一支汉军?
他们为何面对千军万马的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