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五章送死,拦住他!
火势已经将所有的一切的包裹其中。
而从燃起来到现在,几乎只是转眼之间,再加上众人相互制衡的时间。
即便是院外的空地上,一众人的面容也都已经被火光照通红。
肌肤上温热的东西,已然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范兴是奉命来拿阮梁桦的,谁知道共事多年的吏部尚书,忽然变成了敌国消失多年的重臣。
这两厢恩怨都还没来得及清算,哪里想得到,那火光四起的清心阁里头,还困着一个容王的未婚妻。
只是此刻最佳救援时间已经过了,范兴的目光在近卫军面上扫过。
无一不是闪躲,避过……
贵人的命是命他们自己的命也是命……
更何况把周浩罪魁祸首拿到了,就算是容王,也不能把账全全在他们头上。
可徐然就不一样了,就算婚期拖到了三年后。
他也还是北和帝认准了的成龙快婿,即便日后会有什么变化。
此刻,他们是万万不敢轻怠的。
“清宁...清宁!”
徐然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这里肢体横陈,那厢飞火满天。
即便并没有隔多少距离,此刻也已经是生死两重天。
高处不断地有烧焦的物体坠落,里面那人却半响声响也无。
唯有满府的下人小厮惊呼着,四处逃窜的声音。
“救命!快救救我们!”
乌烟瘴气笼罩了一整片,四面八方似乎成都了一抹一样的火海。
“清宁不会死的!”
“她怎么可能会呢!”
徐然的眼眸被这无尽的火倒映的赤红。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力气,竟然一把将范兴推开了,大步就往里头冲。
“拦住他!”
范兴大骇,这一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儒生,此时此刻竟然有这样大力道。
推得他都几乎要站不住。
被人压制下的周浩,无人管他断臂上的鲜血横流。
见到这样的场景,仍旧是顶着一张毫无人色的脸。
开口道:“你当初那么做的时候,可曾有半分考虑过她的安危?到了现在...徐然!你又来装什么!”
周浩落入范兴手中,不管是当初的旧怨。
还是这些年在北溱的谋算,必然已经是没有生机可言了。
此刻见到这徐侍郎,更是恨不得拉他一起死。
更是使紧解数,刺激他。
若换了平日,徐然不过温和一笑,让在再有手段的人,也拿他没了法子。
只是现在这样,他分寸大乱。
在被周浩一刺激,三四名禁卫军都几乎拉不住他。
于是,众人看到的,便是年轻温雅的侍郎大人,被死命拦住的近卫军扯乱了衣襟。
可他却恍然未觉,朝着那被火光燃的焦色重重的绣楼。
一声声,凄厉无比的呼喊着。
“清宁!”
“清宁!”
“清宁...”
他眼睁睁看着那火焰越窜越高,就连声音都变得无比的喑哑。
他从不曾这样亲密的唤过她的名字,即便落笔了无数遍。
即便清宁对于这方面,比之寻常女子更加大方洒脱。
他心下欢喜,却总也不敢真正离她那样近...
旁人的哭声求救声,他此刻都已经听不见了一般。
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逃离了火海,可她...
却再也不能从满枝醉花的院落,淡淡的走出来了...
“统领...”
在前面负责拦住徐然的几个近卫军都不忍再看下来,有些为难的回头看范兴。
粗鲁的动作撕破了他的衣衫,几名壮汉几乎只能是用体型上的优势,强行将他压住。
徐然咬着牙,奋力挣脱着。
“范兴,我要去救她啊!她不会死的...”
他一遍遍同自己这样说着。
她是阮清宁啊!
那么多次都可以逃出生天,安然无恙的阮清宁!
“她一定还活着的!”
他近乎执拗的确定着。
范兴却再也看不下去,一把将他从几名近卫军的钳制中拽了出来。
“你看看!徐然你自己看看!”
范兴的情绪显然也有些失控。
“这么大的火,什么都烧没了!谁进去不是送死!”
阮府这些人,救了又有什么用?
连阮梁桦都是假的,难道这些人还能真的哪里去。
一事牵连满门,救了之后,也不过是从阮府的大火换成了断头台。
他又何必费自己弟兄的姓名,去救这些无用之人。
只有...
只有清心阁的这一位,可真是麻烦了。
“徐大人,你就是不想想自己,也得想想徐老夫人,想想公主吧!”
如果,到了这会儿。
他们这些人,还看不出这徐侍郎的心思。
那也真的是眼瞎了。
可就算殉情也得有个名分不是?
徐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去了,留下的一大推乱摊子,要谁来收拾?
徐然望着那早已分辨不清的阁楼,目光几近呆滞。
他总有这样那样的包袱,从不能真正放下一切为她做些什么。
范兴见他不再死命挣扎,渐渐放开了紧拽着他的衣襟。
好半响才道:“过去了...就好了。”
人总有一死,或早或晚。
可人总也是在对着别人的时候,才能这样淡然。
一众近卫军压着没剩几口气的白衣女子,和显然撑不了多久的周浩。
随着他的目光,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