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梅瞧着一桌子的东西,眼睛滴溜溜的转,半响懒懒的走上前,伸出根手指,挑起来瞧了瞧,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
“嗤!”沈苏梅收回手,拿帕子擦了擦手,回身软软的靠回软榻上,撑着下颌,悠悠的问身边儿的丫头,“这些东西……各处是不是一样的?侧妃哪里送了没有?”
白果垂首侍立,恭敬的回话,道:“奴婢打听了,表姑娘统共往三处送了,一是您这处,二是世子妃处,三是世子侧妃黄氏处,东西也各不相同,您这儿的比世子妃重一分,世子妃比黄氏那里重两分,秦侧妃那里并不曾有。”
沈苏梅霍然直起身子,脸上吃惊一瞬,随即满脸的鄙夷,不屑嗤笑,道:
“哼,我这个凤表姐呀,多少年还是一点儿都没变。”半点儿长进没有,从里到外就是个蠢货。
白果头低的更低了,只当自个儿不曾听见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沈苏梅懒散的声音,漫不经心道:“罢了,把这些个东西放到库房里去,再瞧着轻重回送一份儿,这占便宜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不然,还不知凤表姐给林家信儿里,该如何编排她呢,装可怜颠倒黑白这事儿,凤表姐最是熟练了,她可不上这个当。
前车之鉴啊!早些年因着这一遭,她愣是多拿了几套时兴的头面赔回去,才让母亲圆了场,这教训打死她都忘不了。
毕竟,能让沈姑奶奶吃了个哑巴亏的可是不多,表姑娘就是一个呢!
不得不防啊!
沈苏梅恨恨的哼了一声,起身甩帕子,一眼都不往桌上瞥。
“走吧,眼看着到了饭点儿,咱们去秦侧妃那儿蹭饭去。”
一行人到了沉香屋里,正好瞧着摆着满桌子的饭菜,沈苏梅眼睛就是一亮,
“哟,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啧啧,侧妃这儿就是不一样啊!”
沉香搁下手里的东西,白了沈苏梅一眼,没好气儿道:“别酸了,这儿明摆着是咱们两个的份例,你那一日不在我这儿用饭,厨房都是知道的,你倒好,还拿话酸我?”酸的着么你?
沈苏梅呵呵笑了两声,就是不接这话,自顾在桌上坐下,还一脸笑嘻嘻的跟沉香招手,道:
“来吧,来吧,趁着热用些,不然凉了就窜味儿了,你那儿什么事儿只管等用完饭再看不迟。”
沉香费劲的从炕上起来,丫头蹲着给穿上鞋子,一边儿一个扶着沉香坐到桌子边儿,布好碗筷,侍立一侧。
沈苏梅也站起扶了把,笑意盎然的摸了摸沉香的肚子,笑的越发和蔼,
“你赶紧吃啊,可别饿着我侄子侄女儿?”
“你又知道了?”沉香烦死了这干什么都能跟肚子的崽儿扯上干系的姑奶奶,眼睛斜了她一眼,
“说不得就是两个侄子,或是两个侄女儿?”
沈苏梅笑的开心,优雅的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说出话却是一点儿也不文雅,“你知道个屁,我可是给大夫封了三十两的大红包,人家说的一男一女,再是错不了的。”
沉香看着沈苏梅一脸的得意,真是觉得受不了,眼睛一翻,换上笑脸儿,拿起筷子,笑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吃吧,吃吧,吃完我有事儿跟你说。”
两人吃了饭,移坐到炕上,各自捧了杯水,懒懒的靠在软枕上。
沈苏梅眼睛眯着,满脸的惬意,对着沉香抬了抬下巴,“哎,你知道了吧?”
沈想真是不想理她,心说,你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个屁啊!顾扯了扯嘴角,“知道什么呀?”
沈苏梅一脸的八卦,“我的凤表姐呀,她给我那儿,世子房里都送了礼,偏你这儿给落下了,你能不知道?”
沉香抬眼瞥了沈苏梅一眼,这她当然知道,圆儿那个耳报神家里的事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昨儿林初凤刚出了屋子,后脚她就知道了,就连送的东西,圆儿也一一报了她知道。
“知道是知道,怎么啦?”
沈苏梅道:“你明知故问呢,她好好的,单把你一人撇开,你心里啧啧……”
沉香还真没把这儿当回事,她又不缺那点儿东西,“那有什么?人家的东西,她乐意给谁,就给谁?干我什么事儿?”
沈苏梅一脸的不争气的看着沉香,“这不是东西的事儿,是面……哎,算了,左右也是不要紧的事儿,你甭理会她就好。”
沉香:我本来就没有理会,一直是姑奶奶你在说好么!
搁下茶杯,沉香拿起炕桌上的一叠子纸张,对沈苏梅,道:“甭说那些个不要紧的人了,我这儿有正事儿跟你说。”
沈苏梅坐直了身子,问道:“嗯?什么事儿?”
沉香道:“国公爷前几日跟我说,有人跟他提亲,说是礼部员外郎,今年得快四十,妻子去了十来年,留下一子一女,家里如今也不过旧时纳的一房妾室,人应是不错的,你瞧瞧,这是我叫人查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沈苏梅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到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很平静的接过来,神色平静的看完,默了半响,抬头说道:
“那个妾……”顿了顿,沈苏梅神色莫名,“是先头太太身边儿的丫头?”
沉香也是个女人,自是明白这里头意思,点头说道:“是先头太太的身边儿的二等丫头,临终时候提了妾,说是让她帮着伺候相公同一双孩儿。”
那妾是个听话非常的,对原配一双子女视同亲生,听说就为着那俩孩子,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