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闺女儿乐意,秦忠就没什么说得了,回头往大管家那儿跑一趟,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于是,沉香出远门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余下的日子,就是打点行囊和盘缠的琐事了。这跟沉香关系不太大,大管家特意叫了她往国公爷跟前过了眼,私底下有仔细交待了她一番,出了门,她只管跟在国公爷身边儿,伺候国公爷吃喝,针线衣裳就行,旁人什么的跟她挨不着,叫她做好自个儿分内之事,切忌多嘴多事……
一大堆的话,绕的沉香脑门直发沉,可她愣是瞪着眼,使劲儿一字一句的记住了,回家后躺在康山,细细的想了两遍,恍然大悟——
往后自个儿的主子就国公爷一个,国公爷说什么她听什么,至于旁人,就与她无干,可以不用理会了。
领会了意思,沉香觉得,这个简单的很,她是能做到的。左右她也没乱认主子的习惯,况且,上辈子,她被拐后,救了她姐姐,对她们一家好的人,只有国公爷。
她认得报恩的人的,不会弄错!
想通之后,沉香便开始打理自个儿的小行李,他是去伺候人的,不能带太多东西,只几件替换衣裳拿着就行。
一会儿功夫,包袱就收拾妥当。沉香蹲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炕上瘪瘪的包袱,想了一会儿,猛地站起身,转身进了灶房。
陈氏皱着眉头,盯着紧闭的房门,拧着眉想了想,弯腰将柴火放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几步上前,拍了拍门,扬着声音,叫道:
“沉香哎,沉香,你在里头干什么呢闺女儿?要弄什么跟娘说,娘手利索,干的快,娘给你弄……”
陈氏这是认为,闺女儿小小年纪出远门,许是想带几样可口的干粮,瞅着这们关的够久了,便忍不住想要上前帮一把手。
可怜她的小闺女儿,这么小,就得往西北那边儿吃苦去,她虽没去过,可是眉梢听说,那儿到了冷天,可是连口菜都没得吃噢!
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毕竟国公爷也是要去的,还在那儿呆好长一段时日呢!主子没叫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又怎么敢喊个苦字?
只是,可怜了她的沉香闺女儿哟——
哎——
陈氏想着,又忍不住心疼起来,拍着门,好意商量这,道:
“乖啊!沉香,开门叫娘进去,想吃什么娘给你做,好不好……”
吱呀一声——
房门被从里打开,沉香抱着个小瓷罐子,手里攥着几个东西,静静的站在门口。
抬眼看着陈氏,轻声叫道:
“娘!:”
陈氏一看见闺女儿,面色立马柔和了许多,连声音都低了不少,温和的笑道:
“闺女儿呀!你这是……”眼睛扫过沉香手中物件儿,陈氏试探的问道:
“都做好了,还要不要别的东西,娘再给你备些,好叫你路上吃。”
可怜见儿的,小闺女儿自来是个沉静性子,尤其被李家那杀千刀的瞎了一回,更是静的快要没声儿了,若是不问她,这丫头可是能自个儿呆一地儿愣神一整日呢!
可是叫她心疼的紧,她这闺女儿,可是受了罪了,得好好养着呢!
沉香眨了眨眼,摇了摇头,仰着头,清脆的回道:
“不用了,娘!我都弄好了。”
“就这些?”陈氏呆了下,怀疑的看了眼那小小的罐子,弯着眉眼,温和的商量,道:
“也忒少了些,这去北疆,一路少说也得月余,这罐子小的,能盛下多少东西?出门在外,路上可是难吃好的,听话,娘再给你带些,好叫你路上吃的舒心些!”
吃的好些,那苦也就没觉得那么苦了!
陈氏想着,已经挽起袖子,作势大干一场。
沉香却是堵在门口,看着陈氏,忽然弯了弯唇角,声音里好似柔和几分,“娘,真的不用。就是做了我也拿不成的。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沉香举了举手中的东西,迎着陈氏不太赞同的目光,认真的解释道:
“大管家跟我说了,要我不要拿太多东西,除了机身欢喜衣裳,累赘的物件儿能不要就不要。国公爷都没那多少呢!大管家说,国公爷有要紧事儿,这一路轻车简行,我去伺候国公爷,自是跟着国公爷吃住的,我一个丫头,拿多了不好!”
陈氏脑子有些发愣,不为别的,只她这闺女儿,嫌少说的这么一大段长话,眼见瞧着,说的清楚的很,哪里有半分痴傻。
合该一口啐到那些个咬舌根儿烂舌头的婆娘脸上,看看,看看,她家沉香好着呢!
心里头高兴,陈氏也不是个愚钝的,脑子里过一遍儿,就明白了,当丫头得事儿太多,且还是头一回当差,可是容易招人不待见。当下赞同的点点头,笑着应道:
“正是呢!这话有理,既如此,咱就不多拿了,这几日趁着你在家,娘多给你多些好吃的,你在家里好好吃个够,哎——你这趟差事儿跑的,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唉……罢了罢了,不想那些个没影儿的,你回屋歇着吧,若是出了门,心下惦记着当差,可是歇不好的,我这就去做饭,拣你爱吃的做,去吧,去吧,一会儿吃饭,娘再叫你……”
说着,陈氏已经越过沉香,进了屋拿了水瓢净手,然后转身到了案前,忙活开了。
沉香扭着头,静静看了会儿,嘴角微微一抿,白净脸颊显出一个小小梨涡,瞧着乖巧极了。片刻后,沉香低头瞥了眼怀中东西,转过身子,跨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