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小胖却是叉着腰,竖起眉头,跳脚不已,道:
“狗屁,谁敢,哪个多嘴长舌,看我不弄死他。”
什么鬼话?有亲王府后头罩着,有谁敢说嘴么?姐姐也是,这性子,软的软乎的很,硬吧硬的跟石头一样,怎么就是不开窍哟?
贝儿一拽翟小胖,扯着他坐下,道:
“姐姐心思,无非是觉得自己出嫁了,你又成亲,她便远了一层,虽说我觉得姐姐实在多想了,可我想着,她要如何,便由着她罢,她那宅子离王府也并不太远,左右都在京里,眼皮子底下,照看容易的很,便是不住到一块儿,你常过去看她们母子,再时常接进王府小住,也就是了。姐姐心思重,也不赖她,谁叫那么个贱人恶心一遭,都得生出些心思来。如今这样,姐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罢,反正有咱们呢!”
翟小胖也知道人是劝不回来了,只是恨恨一拍桌子,咬牙道:
“王八东西,我还盘算着,过一阵子,给姐姐再寻个好人儿呢!”
贝儿刚捏了颗酸梅子,当下一翻白眼儿,道:
“可别啊,我看姐姐,是不想再嫁了。”
一心扑在两个儿子身上,实在看不出郡主对男人还有什么兴趣!
翟小胖闻言更恨,更是骂道:
“贱人,贱人,坑死个人。”
贝儿噙了颗梅子,垂着眼,并不答话。
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先前郡主一颗芳心都在姓许的身上,奈何姓许的不长眼,错把珍珠当鱼目,非要捧着个死鱼眼珠子当宝贝儿,如今郡主伤透了心,将全部希望放到儿子们身上,满腔情谊,寄托于此,其中滋味,许是冷暖自知吧。
谁又能说,郡主自己选的日子,不快活呢!
郡主安顿下来,贝儿便一心等着生孩子了。
早先大夫诊脉,道肚子揣着的是个闺女儿,因此,一应准备的物件儿,也是按着姑娘的份儿备下的。
翟小胖更是摸着媳妇儿儿高高的肚皮,傻呵呵的念叨八回‘好闺女儿哟,好闺女哟,爹的好闺女儿,爹给你买花儿戴啊!“
直摸得贝儿眼皮子直跳,忍无可忍,一巴掌把人糊到一旁去,中气十足的喊道:
“我要生了,赶紧叫人去,快啊!——!“
翟小胖跳脚着惊吓着,忙了大半日。外头院子里转悠的地上快要磨光时候,沉香掀开帘子出来,擦了头上的汗,冲着一下子冲来的女婿,笑眯眯的道:
:“你闺女儿好好的,七斤六两,哎哟,可是好呢!”
翟小胖一脸紧张,忙问:“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
沉香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慈爱的望着女婿,只觉得女婿胖胖的脸上颤颤的抖动,也格外的顺眼,点头道:
“也好,都好,只是到底累着了,这会儿睡下了。”
翟小胖一拍胸口,刚才屏住呼吸,眼下猛然放松下下来,大大喘了口气儿,脸上紧张模样儿再瞧不见,只双手合十,庆幸不已,
“菩萨保佑,母亲保佑,哎哟,可是要吓死我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说罢,眼珠子一转,就想往里头走,眼角还瞥着沉香,生怕丈母娘挡一挡路,说一说规矩什么的。
沉香笑眯眯的,脚步微挪,往边儿上一移,意味不言而欲。
翟小胖眼睛一亮,冲着沉香拱了拱手,几步冲上台阶,抬脚进了房门。
沉香望着女婿矫健的背影,啧啧出声,冲着旁边儿脸色和缓一些的沈敬重,道:
“往日不觉得,如今一看,女婿胖是胖了些,只是身姿亦是格外轻盈啊!”
沈敬重失笑,往房门看了眼,揽住沉香,淡声道:
“走吧。”
女儿母女平安就好,余下的就是女儿一家子的时间了。
屋里,翟小胖爬在床沿上,嘟着嘴亲了亲满头大汗的媳妇儿,这才拨空,看了襁褓里的闺女儿,探头一瞧,哎哟一声,叫唤道:
“怎么这般丑?”
怎么跟她英俊非凡的亲爹半点儿不像啊!
贝儿一点儿睡意,也叫这犯抽的男人气没了,瞅着男人指着襁褓,一副惊讶模样儿,恨恨一磨牙,深吸口气,一巴掌过去,吼道:
“丑个屁,笨蛋,赶紧滚!”
费劲力气生了孩子,就换了这么句话,圣人也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