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家禁了田氏的足,外头大夫接连请了好几个,于让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无他,大夫说的话,叫他听得不得不怒。
“忧思过甚!”“劳累过度!”“身子单薄需得温补?”
于让喘着粗气儿,迎着大夫一脸的“你是不是虐待你媳妇儿?”的眼神儿,于让一口老血噎在嗓子眼儿,差点儿憋的他没喘过气儿来。
好在他还记得问一句,“内子身子是否有碍生育?”
大夫道:“上回生产伤了元气,又无及时进补,需得调养几年才可。”
于让微微松了口气儿,好歹没糟糕透顶。不过,
“您看,得几年才好?”
说个痛快话儿吧您!
大夫想了想,还是保守的道:“至少养个三五年罢。”
于让刚落地的心又蹭的飞到半空中,三五年?
这还叫没事儿?没事谁得调养个三五年,还只是看看?
有心想问的详细一些,可看着大夫脸色为难之色,于让又把满腔的疑问咽了回去。
得了,都这表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让强自扯出个笑脸儿,送上诊金,好生送着大夫出府。
一回头,脸上黑成浆糊一样,这时候,他也没心情跟田氏打马虎眼,听她说些个半真不假的话了。
直接叫了田氏的贴身丫头过来,冷冷的盯着人半晌,冷声问道:
“你们太太平日领来的滋补物件儿,吃用了多少?”
于家家底还算不错,再加上沈苏梅手里头不缺银子,于吃用上更是舍得花用银子,她从来不是个小气的,是以但凡好用好吃的,家里男女大小人人有份儿,连出嫁的于湘儿都不例外,更不用说田氏了。只要派人去库里画了签儿,就能领了来。
虽说田氏不喜这继母婆婆,可这事儿,次次都没落下的。
于让问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丫头自然也明白。可就是因为太明白了,她才更不敢开口。
只浑身只打颤,却还是眼珠子四下游离,犟嘴回道:
“太,太太她,她都吃了得……”
于让又不是瞎子,只看丫头打颤的腿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冷笑一声,道:
“放屁……我只说一句,你但凡再有半句假话,出了这门,我便叫人牙子领了你滚蛋,不信你试一试?”
丫头瞪大眼睛惊恐的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慌乱的垂下头,连着头发丝都开始发颤了。
于让眯着眼,冷冷的道:“我再问一遍,你们太太领回来的份例东西,她可是吃了没有?”
丫头吓得心魂失守,再忍耐不得,“扑腾”跪在地上,以头磕地,颤着音儿倒了实情。
“……没,没有……太太不,不舍得,都送……送回田家去了。说,说是给老爷太太补一补身子。“
阿胶燕窝……那么些的……
于让深吸口气,脸色阴沉,”都送去了,一点儿没留下?“
丫头使劲埋着脑袋,声音嗡嗡的,“是……田大奶奶有了身子,太太说得好生补补,就……都送去了。”
本来也就是那么些,虽说沈苏梅大方,可也不是大傻子,送去了得顶多是三个人的分量,于让田氏和冉姐儿的……
冉姐儿……
于让心中忽的一动,突然问道:“那冉姐儿的份例呢?太太也给送出去了不成?”
丫头闻言不禁打了个哆嗦,“是,是……太太说,姐儿身子虚……虚不受补,吃了反倒不好,就,就给……给……”
“就一点儿不留全给了娘家去了。”
于让阴沉沉的接着说道,随即一声冷笑》‘呵,可真是田家的好女儿!”
从自家闺女儿嘴里夺食儿?
这像是亲生的亲娘干的出来的事儿?
摇了摇头,于让突然生出一股子心灰意冷来,轻轻合上眼,“去吧!”
他没什么想问的,也不想再知道什么了。仅是这些……就已经让他恶心透顶了。
丫头如蒙大赦,连滚打趴的逃出屋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抬眼望了正房一眼,急忙缩着脑袋溜着墙边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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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诸多事宜,沉香半点儿不知,眼下正忙的厉害呢!
无他,沈良书一家子回来了。
沉香身为当家太太,自然是要安排妥当得,索性早准备好了,招呼着人呼啦啦的进了府,吩咐婆子搬运行李物件儿,又指了收拾好的院子备好热水新衣各式样样妥当,才道了句,
“先休息会儿吧,等你爹回来,晚上咱们吃顿团圆饭。哦,对了,还有你们姑姑,她也回来,一早说好了得。”
沈良书并小孔氏恭敬的送了沉香出门,看着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着院子,小孔氏长长叹了口气儿,
“倒是不曾想,咱们还是回了原来的院子了。”
不错,沉香算是物归原主,沈良书一家子住的还是他们原先未曾离京时住的那个。
沈良书四下打量,颇为感慨的道:
“是呀,太太……很是周全。“
虽心里有些别扭,可一番见面,沈良书自个儿也不得不承认,如今得秦沉香一身气势像极了他的父亲。
即便是笑着,仍叫他心生忌惮。
小孔氏不知沈良书心中所想,一路车马劳顿,她确想好生歇歇,便笑着道:
“好了,咱们回去吧,孩子们还等着呢,换洗了衣裳,歇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