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圈,酒馆中今日人尤其多,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两年前常呆的那个墙角当年他的专座似乎还没有被人占领。
他拿着刚从吧台抄来的单子和一瓶酒,走了过去。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动作,不由低声交谈起来:“那位置他居然敢去坐?新来的吧?”
“刀疤没来还好说,来了的话,这小子就惨了。”另一人的口气却是幸灾乐祸,典型的爱看热闹。
另一人闻言,却是指向了推门而入的一个汉子:“说到就到,你看那不就是刀疤?”
自从凶名响彻这块地区的暗刃伊斯特有段时间不在香波地黑暗佣兵酒馆出现之后,那位置过了一段时间便被一个绰号“刀疤”的黑暗佣兵占据了,他拿着一把巨型的大刀,人如其名显得凶悍无比。
因为暗刃名声的缘故,伊斯特尤其喜爱的角落位置一直没人敢去坐,而这个刀疤却对此不屑一顾,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就是一个只会在暗处杀人的刺客么?难道正面对敌老子还会怕他不成?因此就占据了伊斯特的专座,以此表示自己的不屑。
自然这些伊斯特并不知晓,他打量着手中那整整十个a级、s级任务单子,从记录上的下单时间来看,这些单子最早的都是一年前的了,但这个酒馆中却很少有人接,完成的也微乎其微。
在他还没离开香波地的时候,香波地群岛的业绩一向是居于上游的——有一个双人组合专门盯着a级s级的单子下手,并且次次成功,能不好么?
而现在新世界局势又乱了起来,厉害的黑暗佣兵都往新世界冲了,他和九酒又不在,导致这些单子堆放很久了。
醉酒的人们举着酒瓶狂喊乱唱,好赌的人们在大声呼喝着,不管是不是认识的、熟悉的,看对眼了就一起喝酒聊天,耍酒拳打扑克——这里乍一看和其他混乱的酒馆并没什么不同。
当然也还有另外一部分认真看单子的黑暗佣兵,例如伊斯特。
伊斯特并没有脱□上的斗篷,他并不想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他虽然不怕麻烦,但也不会喜欢麻烦。如果被人发现他回来,少不了会成为被众人行注目礼的存在——每次那些没有见过他真人的黑暗佣兵似乎总是会对“暗刃”的具体外表感到好奇。
但麻烦这东西明显防不胜防,即使你不去招惹它,它也会找上你。
“喂,连脸都不敢露的小子,这位子是老子专座,赶紧让开。”突兀响起的声音令伊斯特将注意力从任务单转移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他刚才就注意到有两人人一进门就径直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却没想到竟然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伊斯特不想惹麻烦,但他也没有那个必要给男人面子,因此头也不抬一个,依旧看着单子。
他可是记得香克斯曾经对他说过“如非必要就别造成杀戮”的话——虽然香克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也并不希望伊斯特因为不下杀手的原因而造成他本人的危险,但是香克斯却明白,伊斯特是一个不可能因为那种可笑原因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的。这么说的潜在意思只是:该杀就杀不要手软,但是会引起麻烦并且没有作用的杀戮就免了,还脏了匕首。
如果刀疤就此走开,那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了,但他明显不明白自己正在招惹的是个什么角色,他只看到这个比他矮了好几个头身材瘦削且披着个灰袍连脸都不敢露的人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该干嘛还是在干嘛,不由怒火攻心,而跟在他身后的跟班见状立刻讨好的上前,狐假虎威的一掌拍上了桌子:“小子,这是老大的专属座位,让你滚开别脏了你爷爷的地儿,听到没有!”
他说着就要去拉伊斯特的手臂,即将要碰到的时候却是眼前一花,一把出鞘匕首已然横在了他手指旁边,森冷的气息冻的他的手一哆嗦。
随着一道如同深海那零下几十温度的冰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滚”,跟班下意识的便伸回了手,但下一刻便意识到了自己气势全无的动作,当即恼羞成怒:“小子,你等死吧!”说完望向了刀疤。
刀疤更是怒不可遏,他就没见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人,当即将手伸向了背后的巨刀。
酒馆中的人渐渐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不由都望向了这里,见到刀疤吃瘪却纷纷露出了兴奋好奇期待等心情。他们可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也不打算站在刀疤这边,虽然没几人看好那个灰袍男就是了。但是刀疤不过是仅仅比他们厉害一点而已就敢占据“暗刃”的王座,还自称能和暗刃一决高下,这令那些见识过暗刃本事的黑暗佣兵颇有微词。
九酒和琼斯也停下了交谈,到了此时,琼斯自然知道那是伊斯特了,他叹息了一口气:“希望伊斯特不要给一个这么久没见的朋友造成太大的经济损失。”
九酒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拿我们接任务的回扣拿的都手软了。”
伊斯特微微抬起头,灰色斗篷与昏暗的灯光遮掩了他脸上的全部特征,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灰眼。
只看了那双眼睛一秒,跟班就感到自己瞬间从头凉到了脚,他的动作立刻僵住了,然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感到有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自己,身边的空气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