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听到一丁点儿的马蹄声靠近布伦瑞克大元帅就会竖起耳朵仔细听。。0。有好几次,他甚至会打发侍从兵直接去看看情况。
他问:“是不是杜伊斯堡来消息了?”
这两天这样的情形不断重复上演跟在他身边的侍从兵已经见惯不怪。
就连士兵自己也忍不住嘀咕杜伊斯堡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已经三天没有那边的消息了。
可是能出什么状况呢那可是有一个满员师的胡萨骑兵在驻守啊。
就算法队以超乎意料的速度到达杜伊斯堡骑兵虽不善于巷战,但形势不妙时撤离的速度也很快。哪怕吃了败仗守不住杜伊斯堡,也总该有人能逃出来报告情况。
难道杜伊斯堡已经被法国大军围得水泄不通了吗?
但这样数量大军出动很难隐藏行踪。
思考半晌,他摇摇头。这都是军官们要操心的事。他这个小小士兵能做的只是尽量别惹那些大人物生气别挨骂挨打就好。至于战场上是败是胜只要自己能保命,又有什么关系?
正神游天外又有传讯骑兵来了。侍从兵看着腾起的烟雾,希望是大元帅所期盼的消息。
“柏林来的消息?”布伦瑞克皱起眉头“是国王陛下的吗?”
“不是”
“不是?!我给你下过命令,除非是杜伊斯堡的,其它不重要的消息都一律别来烦我!”
侍从兵头皮一麻紧绷着后背大声申辩:“但这就是杜伊斯堡的消息元帅!”
布伦瑞克被他弄得有些懵:“到底是哪里的消息?”
“报告元帅是柏林来的关于杜伊斯堡的消息!”
这下他虽然清楚了但心中的疑惑不但没有解开反而变得更深。莫伦多夫这个前线总指挥是怎么回事,怎么绕过了他这个司令部,直接向柏林那边报信?难道是要在陛下面前邀功或者打小报告?
但他迅速否定了阴谋论。
他和莫伦多夫此次可以说是在同一艘船上对抗暴风骤雨,彼此暗中倾轧实在不智他相信莫伦多夫不是这种笨蛋。
“说吧。”
待见到传讯兵他已经平复了心情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报告元帅,巴黎方面传回情报,凡尔赛宫宣布法军已经帮助克里夫公爵夺回了杜伊斯堡”
布伦瑞克几乎没背过气去。
他年事已高,虽然身体还算健朗,但一些老年人常有的毛病已经渐渐侵蚀他。
侍从兵忙上来搀扶他坐下,又倒了水喂了两口,给他拍背顺气。
布伦瑞克抿着嘴,挥开侍从兵,满脸紧绷:“还有什么。”
传讯兵不安地看了看大元帅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巴黎媒体都大篇幅报道这次大捷,民意主战气氛高涨,sān_jí会议代表们的态度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法国媒体有没有披露他们派了什么军队?花了多久打下杜伊斯堡?损失多少?具体过程如何?”
“没有具体描写,只知道派出了奥地利卫队和一个铁道旅。”
老元帅目光仍然紧盯不放:“你从柏林来,知道国王陛下的态度怎么样吗?”
“这”犹豫片刻,传讯兵还是在压力下开了口:“听说陛下相当生气,但没有说别的话。”
布伦瑞克眼睛一亮,又冷峻地警告:“刚刚你只是来报告了需要报告的消息,而我也只是听了你的消息,没有问任何问题,明白吗?”
传讯兵连忙应下,瑟瑟缩缩地离开主营。
布伦瑞克疲惫地闭上眼睛,脑子一刻不停地运转。
国王既没有下新的命令,也没有别的表示,说明他的信心还在。也许在那位不了解军事的头脑看来,先一胜再一败,也不过是平了,形势没有那么严峻。但假如再输一场,以腓特烈威廉的性格,或许就会立刻叫停军事行动。
军队迫切需要一场新的胜利,来巩固提高国王的信心。
绝不能让国王知道,司令部连前方怎么输掉都不知道。
一场战斗从发生到结果,司令部还居然要从敌国那里得到消息,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也是令人不安的恐怖。
法军此时就好像诡异神秘的幽灵,在北德意志飘荡。不搞清楚杜伊斯堡发生的事,这个幽灵就会日日困扰普军。
“传令,把侦查骑兵全都派往杜伊斯堡方向!”
圣母院报主编打发走一个初出茅庐愣头愣脑的记者,把他送来的稿件扔进废纸篓里。
“一无是处。”主编评价。
废纸篓里还躺着先前扔进去的另一篇稿件,皱巴巴的黑字大标题写着:“失利于杜伊斯堡:法国人还要忍受屈辱多久?”
瞥到这篇由他亲笔撰写的废稿,主编不住扬起自得的笑。
他想了想,又把这篇废稿抽出来,凑到烛火上烧掉。
圣母院报是朗巴尔公司旗下的报纸,是铁杆的王后系。在其它报纸还在为打还是不打争论时,主编就已经得了上头的话,知道王后派出了军队。上面交待下的任务,是先准备好两份稿件一篇是胜仗,一篇是败仗。
他自然衷心希望能打赢,但如果输了,也不能任反战派自由发挥。废稿的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堂堂欧洲一流大国,不能任普鲁士这个二流小国在头上拉屎拉尿。
反正,赢了要乘胜追击,输了要找回面子,无论如何就是要打。
如今,全巴黎都在欢庆法军的胜利,作为新闻人的他,却要比别人多想一些。
这次获胜的是建制不久的铁道旅,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