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衾神情一凛,露出一抹惊慌,”不,姑娘,您不要赶奴婢回去,奴婢可以的.”好不容易这次出远门姑娘把几个大丫头都带上了,否则自己定然还是没份的.要是这个时候被赶回去,那她在府里岂不是体面扫地,生生被人笑死?她在几个丫头中本就不是最得姑娘喜欢的,比姑娘还娇贵,岂不是连大丫头的位置都要被挤下去了?
她咬咬唇,怯生生地道:”姑娘,要不然您去找太医给奴婢求点治晕车的药丸吧,奴婢也想快点好起来,好伺候姑娘.”
珠玑眸光微沉,乐妤还没有回答,前面车上就响起一道讥讽的嘲笑,”哟,还真是娇贵呢,真当四姑娘是公主郡主了?还找太医求晕车药?车队这么多人,贵人更是数不胜数,统共就两个太医,顾还顾不过来呢,一个奴婢也敢这么拿架子?”
循声望去,马车前面的帘子掀起,乐娴似笑非笑地倚着车看着这边,说话的是站在车边满脸嘲笑不屑的翠烟.锦书青墨也是幸灾乐祸的看着绣衾.
老实说,乐妤也对绣衾这样没有分寸的要求颇感为难,可眼见她被翠烟这样嘲笑得脸色通红泪光浮现,心中还是不忍,”珠玑,你去找太医,就说我晕车,求点药.”
翠烟脸上嘲笑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乐妤,绣衾先受了翠烟的嘲笑窘迫得脸色苍白,听乐妤这样说不由感动地泪水滑落脸颊,哽咽难言:”姑娘.”珠玑很是不愿,却不好当众说什么,只能委婉地道:”姑娘,车队人太多。药肯定是有数的,要是说姑娘身子不爽,只怕会惊动太后娘娘,太医也会亲自过来瞧的.”
晕车的人不少,大姑娘她们又看着,难保不出去说姑娘为了一个奴婢不惜假称自己晕车,这可会让姑娘得罪不少人的.
乐妤知道珠玑的顾虑。正待呵斥她赶紧去。就听见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这是干什么呢?好热闹.”
木雪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双手抱胸,表情冷淡。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乐娴,顿时让她打了个寒颤,笑容僵硬得难看,飞快闪进车里。唰地一声,重重地放下了车帘.
乐妤松了口气。来的真是及时,”我的丫头晕车,想求太医求点药.”锦书几个都没见过木雪衣,都目瞪口呆面露痴迷地傻傻看着木雪衣。惊为天人,连自家姑娘类似逃跑的举动都没注意到.
木雪衣冷笑:”就这么点事儿?”说着不耐烦地从袖子里掏出个小瓷瓶抛给乐妤,”要晕的时候就给她吃一粒.”
说完转身就走。连看一眼那些花痴状的丫头都嫌浪费,心里火大得很。暗骂某人真是大惊小怪,为了这么一点破事急吼吼地把自己从美梦中叫起来,真是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乐妤怔怔地看着木雪衣远去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朝他前方望去,果然远处身穿玄黑盔甲,威武跨坐在纯黑色骏马上,形象俊美霸气的程凌烨正目光深深地看着这边.
乐妤脸上一红,嗔了程凌烨一眼,也不管他看没看见,心底却是甜得像蜜,这人!身负负责车队安全的重任,竟还有闲心关注自己这里这么一点小事.
等到车队重新缓缓驶动,绣衾吃了一丸药果然好了许多,有了精神问道:”刚才那个公子是谁啊?”
珠玑见她目光闪烁跟锦书那些人一模一样,心中更是不喜,没好气地道:”神医木雪衣,就是医好太后那个.”
绣衾微怔,那般俊美潇洒如天人又贵气卓然的公子居然是个大夫?她喃喃地道:”真是可惜了….”
珠玑再忍不住,冷笑道:”可惜什么?”
绣衾忙掩饰着笑道:”没什么,我想着如此气质不凡的人应该是哪家的贵公子,不想却是大夫,就觉得可惜了那般出色的仪表.”
对于她这样看不起普通出身的人,珠玑更是十分厌恶,刚才要不是木公子及时赶到,姑娘就要陷入两难,这个绣衾,她到底知不知道?
她刚欲开口反唇相讥,就听乐妤轻咳了两声,清清淡淡地道:”珠玑,过来给我捏两下,腿有些酸.”
珠玑噤声,主仆这么久,彼此默契十足,她知道这是姑娘不赞同她和绣衾吵嘴,不得不忍着气挪到乐妤身边,给她不轻不重地捏起腿来.
马车辚辚,窗外一模一样的风景已难让人兴奋观赏,枯燥得让人犯起困来.几个丫头东歪西倒渐渐都睡着了.乐妤示意珠玑不用捏了,起身怜惜地为她们披上薄毯,为了今日一大早出门,她们昨晚上都没睡好,就让她们睡会吧.
珠玑垂着头依着车壁不言不语,乐妤见她紧抿着唇,眉宇间的霜意浓得化不开,竟是委屈得眼角都红了,不由心中一软,坐到珠玑身边,柔声道:”怎么了?生我气了?”
珠玑慌忙道:”奴婢哪敢生姑娘的气?”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有一丝丝抱怨泄露了她的心思.
乐妤惬意地将头靠在了珠玑柔嫩的肩头,舒展了一下身子,”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吗?只是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都是自家姐妹,一点小事,算了,无谓为了这样的事情伤了感情.”
珠玑僵着身子,自己肩头温热的呼吸让她心里暖洋洋的,适才的委屈都抛到九霄云外了,”我是替姑娘生气,咱们几个里头,别看姑娘似乎最宠信我和青玫,其实姑娘是很护着绣衾她们的.可绣衾呢,这样没有良心,做事情半点也不为姑娘考虑,要不是木公子过来,姑娘岂不是要为了一点子药去得罪人?大姑娘她们哪里会按好心,只要到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