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怀抱,唇角扬起,眼睛里带着冬日里的温暖。四目相对她看了他一会儿,直径转过头看了眼病床,复而又转过头来看他。
她的意思是她累了,能不能将枕头竖起来,让她躺下慢慢讲。
唇角向上扬,这些意思他都明白。
“等我一下。”在他为她竖起枕头的时候,背对着他,尹凝络抬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抹去。床铺重新铺好,他扶她趟过去,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并在腰身处掖好了被角。
他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伸手过去拂开了她脸上的头发,而后折回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角处的湿漉,“有眼泪没擦干净。”他用他惯常平静的口吻对她说,听来仿佛就是一般性的陈述句,并无大碍。
收回手,君凌的双眸越发的漆黑不见底,床沿下他的手来回摩挲着指尖泥泞的湿漉,同时也让他心思沉静,却在面对她时并不显山露水,温笑依然,“说吧,那天晚上你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后背靠着枕头,尹凝络低着头,墨色的长发遮住了他能看到的她的脸。想了想她才敢弱弱的看着他,睫毛出的泪珠未干,惹人疼惜,“我说实话,你可不准怪我。”
君凌点头,墨黑的睫毛眨动,“恩,你说,我不怪你。”
若不是地点不对,此情此景多像是小孩子在学校里犯了错被家长知道后严厉考问的场面。不过身为‘家长’的君凌睿智内敛,真是不会向他的‘孩子’发脾气,更何况现在是他的宝贝女儿受了委屈,他的脾气从哪里来?
“那个,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尹凝络垂眸,抠着胸前的两只手。心中忐忑,第一次说谎,也不知道能不能就此瞒住君凌。
在男人发出一声:“你”的时候,尹凝络无奈闭上眼睛,等待世界末日对她的宣判。但,男人完整的意思却是:“胡闹!”
你,胡闹!而不是你,撒谎!
尹凝络突然抬头眨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君凌:这就是结果?他没有怀疑啊!尹凝络突然在心里吐了口气,这样到让她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她继续扯谎,变出一个大喇喇的笑脸,“我是怕你担心吗?那天晚上外面光线很暗,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近了一条偏僻的小径,然后我看到游泳池了,经过时我还提醒自己千万千万不要掉下去,可越小心越出错,结果脚下一滑,我就掉下去了。”说这些的时候尹凝络特别注意君凌脸上的表情,很好啊,她眼见着他的脸由温和转严肃,由晴转阴,越来越黑,像是乌云密布即将要迎来一场暴雨一样。听他气息变得沉重,她不由得紧张了,急忙把手塞进他的手心里,紧紧握住,愧疚的道歉:“对不起!”
后来,尹凝络迎来的不是君凌的怜惜而是他当头一记爆栗。
伴随着她那一声:“啊”字出口,君凌已经坐在她面前,四目相对,尹凝络只知男人气势压人。
昨夜上官扬被扣留在家中,房间里,他在儿子的床畔合衣坐了一晚上。当晨光落入房间的时候,上官扬清醒,搓了把疲惫的脸,伸手抚着上官寒的额头,经过一晚他已经退烧了。
看着儿子小小的睡颜,上官扬唇角浮现一抹笑容,眼里充满为人父的慈爱,俯身吻了儿子的额头,“寒儿,对不起爸爸还有事不能陪你了,你要听奶奶的话,身体长得壮壮的。”上官扬重新为儿子盖好被子,起身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正对着这间房间的墙体有一组实木沙发,当上官扬刚走出房间紧接着就迎来徐倩娇不带温度的质问声:“你去哪里?”
沙发上,徐倩娇一声黑丝绒旗装,头发盘起,一派贵妇模样。双腿交叠,左手压着右手平稳的放在胸前。侧眸看见儿子,扶着沙发扶手起身,仅一步就走到儿子面前。徐倩娇踩着高跟鞋,尽管这般,但她在个头上仍然矮上官扬一头半肩,但徐倩娇盛气凌人的气势一点都不输他,“告诉我,这么一大早你急着去哪里?”母子对视,徐倩娇的眼里写满了冰冷,一夜未睡,就是要防着上官扬给他来突然逃跑,还真让她给逮着了。
四目相对,上官扬沉默,漆黑的双眸映入母亲冰冷的容颜,让他心生抗拒,抬步要走,徐倩娇却挡住了他,徐倩娇朝他吼:“有我在,你休想离开这个家。”上官扬撇开脸,眼神无意间落到透明的玻璃窗看到院外萧条的枯树,冬天里万物调零,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在这样的季节里终究抵不过寒风的侵袭,萧条落寞。此情此景如同上官扬此刻的心情。
耳畔传来上官扬低沉的声音:“寒儿已经退烧了,你进去看看吧。”
话落,徐倩娇冷哼一声,别以为她听不出上官扬有意支开她,“跟我一起进去。”她命令着顺势拉着上官扬的手同她一起转向卧室。
“放手!”言语结束的同一时刻上官扬已经甩开了徐倩娇的手,冷眼瞪着她,似是失望到了极点,“别再想要控制我了,你是我母亲,千万别让我恨你!”
徐倩娇愣在原地的时候,上官扬已经转身,但不巧在刚出客厅大门的时候李季荷刚好进来,两人相遇,上官扬并无话语,冷冷的走开了。
“妈。这是怎么回事?”望着上官扬离去的背影,李季荷不甘心的走到徐倩娇的身边。只见一身黑丝绒的旗袍将徐倩娇的身形显得修长,前凸后翘,尽显富态。她也盯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双眼酸涩,胸腔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一样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