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权与真理之间的对抗,胜利的,从来不会是真理。(〔
江湖是最现实的江湖,谁有实力,谁就能够制定江湖之上的一切真理。
无论是慷慨而行,还是临危而惧,最终,都套不脱那上船的命运。
侠客岛的大船的确是当世罕有的大船,这一次上船的虽然足有四十余人。但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独立的船舱。
船舱够宽敞,里面的陈设也足够舒适,就连其提供的食物,也别具一番风味。但对于船上的众人来说,与自己“即将走到尽头”的性命相比,一切,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大舟一直向南行到了入夜时分,随即便转向东南。其后又在海中航行了三日,到第四日午间,屈指正是腊月初八,那为的二人对着甲板上的众人指着前面一条黑线,说道:“那便是侠客岛了。”
众人极目瞧去,也不见有何异状,一颗心却忍不住怦怦而跳。又航行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岛上有一座高耸的石山,山上郁郁苍苍,生满树木。
大约在申时左右,小舟驶向岛南背风处靠岸。那二人对着众人开口道:“诸位英雄请!”
只见岛南是好大一片沙滩,东石崖下停泊着四十多艘大大小小船只。
66续续下船的众人之中不少人心中一动:“这里船只不少,若能在岛上保得性命,逃到此处抢得一艘小船,脱险当亦不难。”
众人上岸之时,那二人从怀中取出一只海螺,呜呜呜的吹了几声。过不多时,山后奔出四名汉子,一色黄布短衣,快步走到身前,躬身说道:“岛主在迎宾馆恭候诸位大驾,重位英雄这边请。”
既然已经上了侠客岛,对于众人来说,若是能够一堵侠客岛的庐山真面目以及侠客岛三十年来有来无回的真相,也不枉众人上岛走这么一遭。
但此时的江风却在下得船后,浑身上下猛然之间一个激灵。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行走在山林之中的人,忽然之间被一头猛兽盯住的感觉。
此时的江风抬起头,目光顺着众人行走的方向一阵阵望去,除了茂密的森林之外,似乎别无他物。
“以我如今的实力,即使龙木二人连同其余侠客岛高手一齐出手,我虽然不敌,但脱身的把握却还是有的。可为什么此时这侠客岛居然给我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便好似,我一旦知道这岛上的秘密,便再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既来之,则安之,江湖就是这样,你不踏出自己的脚步,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会生什么。
跟随众人的脚步穿过那林间的小径,便转入一条岩石嶙峋的山道,左临深涧,涧水湍急,激石有声。一路沿着山涧渐行渐高,转了两个弯后,只见一道瀑布从十余丈高处直挂下来,看来这瀑布便是山涧的源头。
那领路汉子在路旁一株大树后取下一件件挂着的油布雨衣,递给众人,说道:“迎宾馆建在水乐洞内,请石帮主披上雨衣,以免溅湿了衣服。”
待得众人纷纷接过穿上,只见那汉子走近瀑布,纵身跃了进去,众人跟着跃进。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点着油灯,光线虽暗,却也可辨道路,当下跟在他身后行去。
甬道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修凿而成,人工开凿处甚是狭窄,有时却豁然开阔,只觉渐行渐低,洞中出现了流水之声,琮琮铮铮,清脆悦耳,如击玉罄。山洞中支路甚多,石破天用心记忆。
在洞中行了两里有多,眼前赫然出现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门,门额上雕有三个大字。
但此时此刻,江风却指着那洞门正上方的一块怪异的宝镜。这面宝镜镜面清晰无匹,但材质却是非金非银,非铜非玉,甚是独特。
但最为了江风诧异的是,站在镜子之下,江风忽然生出了一种渺小万分的感觉。便好似,自己面对的不是一面镜子,而是整个天地。
“二位,请问这面镜子的由来二位可曾知晓?”
不懂就要问,这一向是江风的好习惯。行走江湖,不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还要装懂。
此时带着众人前进的侠客岛弟子闻得江风问,先是一脸惊讶的看了看江风随后指着那怪异的宝镜开口说道:“您说这镜子的来历,这可难倒了在下。因为打从在下来到侠客岛,这宝镜便已经在这里了,不仅如此,这样的宝镜,在岛上可不止一面,据在下所知,整座岛上,恐怕没有一人能够知道这宝镜的来历。看江少侠的样子,莫非对这宝镜有所了解?”
此时的江风眉头微皱,对着那人开口说道:“这宝镜我虽然不了解,但却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便好似有人能够透过镜子看到我一般。”
“这……”
那侠客岛弟子看了看江风,又看了看那宝镜,随后对着江风一拱手,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此事我会通知岛主,还请江少侠先入迎宾馆等待如何?”
“好!”
江风随后穿过几处石洞后,但听得钟鼓丝竹之声更响,眼前突然大亮,只见一座大山洞中点满了牛油蜡烛,洞中摆着一百来张桌子。
因为刚刚稍稍耽误了些许时间,其余此次侠客岛请上岛的宾客已络绎进来,入座完毕。
这山洞好大,虽摆了这许多桌子,仍不见挤迫。所有宾客都是各人独占一席,亦无主方人士相陪。江风寻到一张桌子刚刚坐定,只听那乐声猛然一停,随后整个石洞之中的光线却是猛然一亮,却是许多之前未曾点燃的蜡烛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