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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玄世璟笑了笑:“县令大人何时调任到这东山县来的?”
“有些年头了,约莫能有八年了。”县令回答道:“下官刚调任到这东山县的时候,这庄子上还在开凿河道呢。”
说道此处,县令心中不由得苦笑,这东山侯的封地,无论是修建水库还是开凿河道,又或者是整顿农桑,都有这冯浩在从中把控,自己根本就插不上手,就算每年春耕的时候自己站在田垄之间,这些个庄户眼中有的,却只有冯浩。
自己根本就是个摆设!这是东山县县令给自己的定义。
如此说好也好,但是说坏也坏,好的是东山县在冯浩的管理下,自己便稳稳当当的捞政绩便是,但是一旦出现了差错,若是侯府放手不管,那顶包的就是自己,因此这些年来,东山县令过的也并不安生。
“这十多年来,本侯不在长安,庄子上侯府也疏于管理,也劳县令费心了。”玄世璟笑道:“今后,这东山县的庄子,还需要县令大人您多多费心呐。”
县令闻言,愣了愣,随后反映过来,这东山县的一应事务都是侯府的冯浩在处理这东山侯岂能不知,这么说,估计也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呢。
拱了拱手,县令说道:“侯爷放心,日后这庄子上若是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侯爷只管派人来吩咐一声便是。”
玄世璟点了点头:“嗯。”随后看向小吉,说道:“小吉,去跟钱堆说一声,分出些年礼来,给县令大人送到府上去,还有县丞以及这东山县府衙麾下的功曹参军,这大过年的,也应该犒劳一番大家。”
虽说玄世璟是个侯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这东山县的县令在别处或许没什么用处,但是在东山县,那这县令的作用便大了去了,就算这县令手中权利不如玄世璟,搞好关系,对侯府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是。”小吉福了福身子,应下了,随后说道:“侯爷,您看今儿个人这么多,咱们带来的人也太过忙乱,这东山县府衙的年礼,咱们等明日派人直接送到府衙上,您看如何?”
玄世璟点了点头,确实,今日带过来的东西都是钱堆给庄子上的庄户们采办的,不适合送给东山县县衙,原本玄世璟是打算直接送钱,现在看来,这样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那便明日吧。”玄世璟说道。
东山县的县令闻言,笑了笑,此事也便揭了过去,见后府大院门前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东山县令也不禁感叹:“侯爷真是大手笔啊。”
要知道他一县令,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堪堪能够养家糊口罢了,玄世璟给庄户门发放年礼,平摊到每家身上,都能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俸禄了,若是此事放在自己身上,朝廷发给自己的二十年的俸禄,都不够买这些东西的。
玄世璟笑道:“咱们大唐的百姓可都是最勤恳善良的,当年侯府拮据,全凭着这乡里乡亲的救济,如今侯府发达了,怎么说喝水也不能忘了挖井的人呐。”
“好一句喝水不忘挖井人,侯爷当真是有情有义。”东山县县令赞叹道:“只不过今日下官前来,还是有事要跟侯爷商量的。”
“哦?何事?”玄世璟问道。
“下官查探到,您这庄子上原本仅有七十余户人家,剩余的人多数都是十多年前遭了灾的灾民搬迁过来的。”
玄世璟点了点头,示意县令继续说下去。
“本来这件事情应该是下官的职责,只是这些年来您不在长安,下官也不好不打招呼直接给您将此事办了,还望侯爷见谅。”东山县令说道。
闻言,玄世璟想起了昨日冯浩说的东山县庄子上庄户门土地耕种的事情,与县令所说无异,因此便大致的猜出,这东山县的县令指的,可能就是这土地分配的事情。
“县令大人说的可是东山县庄子上庄户门的土地分配的事情?”玄世璟说道。
“正是......侯爷,下官打听到,您这庄子上的外来户都是原本山西凤凰县的百姓,他们如今的户籍仍旧在凤凰县,而且在那边,他们的名下也依旧分有土地,现在他们在东山县定居,依照朝廷的律例来说,这些人是不会被分配到土地的,侯爷您看这事儿......”东山县令有些为难的看着玄世璟,若是平常庄子上有这种情况,府衙早就一纸令下将这些百姓遣回凤凰县了,可是这东山县的庄子不同与他处,一般若是勋贵封地上出现这种情况,当地的县令都会去询问主家,看看主家的意思,主家要留下他们,便也就留下了,土地的事情由主家协调过后再上报府衙。
可是东山侯府这边,十余年未曾处理此事,东山县令也曾找过冯浩,只是冯浩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当时在此事上唯一能做的了主的便是晋国公夫人王氏,只是当时王氏仅是同意这批灾民在庄子上安顿下,后来便没了音信,这事情,一拖也就拖了十年。
“对于此事,县令大人有何看法?”玄世璟询问道,毕竟对于大唐的律例,县令比玄世璟要熟悉的多。
“额......这......”东山县令没想到同样一个问题又被玄世璟给问了回来:“侯爷,依照下官看来,这东山县地处平原,耕地广袤,若是府上属意这些人在此长住的话,倒是可以将这些人的户籍全都移到东山县来,那这样,他们在山西的户籍与土地,将会被朝廷收回,分发给其他百姓或者是留待着分封给哪位勋贵......”